他执意要和离的。
是阿竹不愿意与他做夫妻了,徐如安是被动的那一方。
他这般告诉自己。
那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惘然又被执拗的恼意覆盖,他瞥了一眼徐嬷嬷,只说:“嬷嬷放心,我绝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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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前后。
阿竹在京城西街上租赁下了两三间书塾,书塾里的学生从一开始寥寥几l个变成了如今坐满了三间空屋的规模。京城里时常流出些许对阿竹的赞叹,有些人钦佩阿竹有办女学的魄力,也有些人暗讽阿竹沽名钓誉,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拢的个好名声,才好嫁个好人家而已。
徐如安也听见了这等流言蜚语,他知晓阿竹不是个在意外头流言蜚语的人,这些年被阿竹洒脱的性子所感染,徐如安也变得没有那么在意旁人的看法。
所以,他只是从小厮的嘴里知晓阿竹的近况。等到玉珠扶正后生下两个女儿后,他也升任了太子太傅,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那一日太子对女学一事起了兴致,邀请他这个“太傅”一同去民间瞧上一瞧。
太子李致与他年岁相仿,生的如芝如兰、清贵矜冷,举手投足间皆是金石玉器养出来的王者之气。
徐如安观太子心性,知晓他有副七窍玲珑心肠,又将朝堂上文武官的情况了解得十分透彻。换言之,便是他不可能不知晓阿竹是他前头的正妻。
既如此,他为何要领着自己去女学瞧阿竹?
徐如安一路上惴惴不安,直到轿辇停在了书塾跟前,太子含笑着让小黄门搬下了好几l箱的纸墨笔砚,那双薄冷的没有温度的眸子在触及到阿竹笑颜如花的面容时瞬时蓄满了喜意。
徐如安这才明白,太子为何要领他来西街的书塾。
原来,这位东宫贵主是在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向他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