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思索医师能是在等待哪位病人或是商业合作伙伴时,一只大手温柔地盖在了他的头顶。
“在等你呀,小旅行家。”白术轻轻抚摸着少年脑袋,他的黑发很长,很柔软,让人难以想象如今绑着高马尾的少年曾经顶着个倔强的小刺猬头,怎么扎都会竖起来。
“白术先生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在后门喝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你了。”
那个位置真能看到什么吗?沉浸在温柔中的少年没想太多,安心地享受顺毛。
只是这时,一道实质性的目光不合时宜地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
白术抬眼往少年身后看去,这才发现少年身后的空地上还站着一个男人,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手中还抱着和长生收到的礼物包装一致的盒子。
“那位是?”
云苓知道白术问的是谁,这会儿也疑惑起了希尔怎么一直默不作声,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站得老远,于是上前将他推了过来。
“这位是我的朋友,希尔德里克,也是之前在雪山救了我的人。”
至冬人向常常出现在少年口中的一人一蛇点头示意,脸上的微表情诉说着友好,但在场的只有云苓能读出来。
“是吗……”医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银发蓝眸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那只还没来得及摘掉的指偶。
“先进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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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庐的地势很高,即使在那场淹没大半个璃月港的灾祸中,也是所受影响最小的那批建筑物。
五十五级——这是个无需细数就能得出的台阶级数。过去的很多年他都在这五十五级台阶上上下下,也曾问过这儿的主人为什么要把药庐建得这么高,白术每次的回答都是“多爬楼梯有益身体”。
是不是有益病人的身体云苓不清楚,听着前方传来的低低的咳嗽声,他倒是觉得这台阶对药庐主人的身体无益。
“老毛病了,不必担心。”
为了掩饰糟糕的身体状况,白术以手背掩住唇角,快步向上走去,留下少年在后面愁眉苦脸地叹气。
“你刚刚站那么后头做什么?”他迈着与二人相比小上许多的步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与他保持同等步调的至
冬人的手臂。
“我以为你需要一个与亲人会面的私人时间”
“说是私人时间,那点距离其实你都能听见吧……”
“嗯,但我不是故意想听的。”
“原谅你了。”
穿过大门悬挂的半降的竹帘,不卜庐的药香扑面而来。
“是云苓回来了呀。”正在工作的阿桂从药房里探出脑袋,手上还捏着抓药的方子,“师傅也刚回来没几天,留下来一起过个节吧?”
对于云苓这个比他先到不卜庐的小前辈,阿桂一向也是喜欢的。他暗自感叹多日不见少年又有了变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身旁那个从各方面而言都十分显眼的至冬人,表情愣了愣,提出了和师傅一样的疑问。
“这是……”
“他是我的朋友。”少年又简单介绍了一遍,“我们就是收到了白术先生的信,才特意从蒙德赶回来过海灯节的。”
阿桂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师傅这两天在等什么朋友,原来等的是——”
“阿桂……”先一步抵达不卜庐的白术向他摇了摇头,金色的眼瞳中显露出明晃晃的不赞成。这招对十多年还没转正的学徒来说可谓十分奏效。
于是当少年眼巴巴地来到阿桂面前,要他说“原来等的是谁”时,阿桂摸着后脑勺,宛若一只被扼住命运后脖颈的大鹅,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吾道:“额,没什么,是,是你听错了。”
可怜的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