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时,忽然听到松土的窸窣声。
睁开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追寻而去,竟是与她一同来此的暗卫,挖通了密道来救她了。
绝境逢生,便是如此了。
次日,靖南王大军迟迟没有出兵,倒不是因为找不到程鸢来祭旗,而是因为……靖南王于昨晚暴毙而亡。
程鸢用簪子伤了他,伤口虽不致命,但是她将先前一直藏着的用来自戕的毒药涂抹在上面,那毒药见了血,加上对方一时不察,自然也就无力回天了。
离开之前,程鸢向靖南王府的方向遥遥望去,回想这些日子的“祖孙之情”,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嘘叹一声,只盼他所疼爱的孙女,如今在这世上的一隅好生的活着。
此番回京,已是半年之后。
因她是这次刺杀行动的最大功臣,由太子说情,陛下降恩,大理寺便免去了她的罪责。
她亦得到了一笔十分丰厚的奖赏,这笔奖赏足以让她和家人下半生过得很好。
褚瑶觉得她不必再做暗卫这么辛苦的事情,推荐她去宫里的司仗局,从司仗女史做起,这样至少在身份上,能与柳太医更为相配。
虽然柳太医并不在乎,但是做宫中女史,确实比做暗卫要更安全一些。
若是以前,她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从未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可如今有了牵挂,反倒惜命了起来。
况且她在这次暗杀行动中,两次险些丧命,身体也受到极大的创伤,武功大不如从前,也不适合再继续做暗卫,于是便接受了褚瑶的提议,去了司仗局,负责掌管仗卫兵器,也算是她熟悉的范畴。
柳华在她回京之后便立即向她提亲,他的父母都是很和蔼善良的人,对她很是接纳,饶是她不善言辞,对长辈的关爱有些束手无措,对方也夸她内秀于心,是个很好的姑娘,让柳华一定好生待她。
纳彩定期后,褚瑶便替她张罗起婚事来。
毕竟她的娘亲见识有限,对京城里一些嫁娶的风俗也不甚了解,褚瑶想把她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帮着娘亲一起操办。
褚彦前来恭贺她,一脸落寞道:“终究是我晚了一步,阿鸢,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我想认你
做义妹,日后若柳太医敢对你不好,你一定回来告诉大哥,大哥给你做主!”
她好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眼神钝钝地看着他:“多谢褚大哥。”
成亲前几日,她仍在司仗局忙活,忽觉胸腔传来一阵绞痛,原以为过一会儿就好,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在太医院。
柳华垂眸守着她,眼底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又好似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醒了?”他扶她坐起身来,不等她问,便说道,“今早是不是又没用早膳?”
“嗯?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当然知道。”
“是因为没用早膳才这样的吗?”她心中略略有些疑惑,扶着心口道,“可是我这里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事的,我都帮你诊治过了,你只是最近太过劳累罢了,”他抚上她的脸,目光深情地停驻在她的眼眸上,“过几日我们就成亲了,最近好好休息,安心在家里等着我娶你,好吗?”
她浅浅笑了笑:“好。”
如此她便暂时与从司仗局告假,回家静待成亲。
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稳,那天在太医院醒来时,柳华看她的眼神中分明透露着几分哀伤……
他为什么会这么看自己?
那天她忽然昏倒,真的只是因为没有用早膳吗?
可为什么会心口绞痛呢?
况且那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