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出去了几日的荒寥终于回到了太尉府,裴祈要他去调查澄清太子罪名的证据,可那结果,却不尽人意。
“属下找遍了御书房,只发现角落里残留的灰烬,只怕那证据,是前不久刚刚被毁的。”
听着荒寥的禀告,裴祈捏着眉心,面色沉重。
她身份暴露,容钦的确会料想到她下一步想要救出太子,所以让江逢川将那证据毁掉,死无对证。
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这样一来,太子便永远都翻不了身。
现今朝中各方势力僵持,皇位不能空虚太久,如果不打破这种局面,哪怕有先帝的那封遗诏在,登基的势必还是他江逢川。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太子救出来……
可恶!
裴祈心里烦躁,挥拳锤在了桌子上,引得桌上的茶壶水杯也跟着震颤了一下。
涌上心头的无力感,令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当真是,迈错了一步,便踏上了万仞之山,随后……
便步步艰难。
……
皇宫,牢狱。
江溟沧如往日那般靠着最里面的墙壁,一只腿微微曲起,手臂懒散的搭在上头,正闭目养神。
“太子殿下。”
突然,头顶的窗户外传来了一声禀告,江溟沧睁了睁眼,深邃的瞳孔不自觉的抬了抬:“怎么样了?”
承影躲在外面,二人只有一墙之隔:“属下看见昭岚殿的人去寻了证据,只是他们赶到前,那证据已经毁了,容钦到底是快了一步。”
江溟沧的眸色突然冷了半分,他向后仰了仰,后脑贴紧了墙壁。
容钦……
真是让人厌烦。
不过……无妨。
他想出去,自然是能出去的,只不过,江逢川暂时是死不了了。
那证据里,有能直接毁掉江逢川的东西,现在证据已然焚尽,继续待在这里,显然毫无意义。
还是先离开吧。
“去知会李太医一声,让他去太尉府找国师。”
良久,承影终于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他点点头,道了声“是”,在寂静的夜色里隐去,朝着太医院的方向施展起了轻功。
牢狱再次回归寂静,江溟沧转着脑袋,打量着阴冷昏暗的方寸之地。
离开了这里,他便又要挂上以前那副温醇如玉的模样,在人前扮演着一个匡扶社稷的太子明君,那副嘴脸,实在令他恶心。
不过无妨,这次要不了多久。
等他杀了江逢川,再毁了那封该死的遗诏,大晟的天下,便是他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