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东暖阁里不时传出来几声咳嗽声,祝翁领着端着药的茂田走了进来,只见肖麒只穿了寝衣盘腿坐在榻上看着奏本,祝翁哎哟了一声,忍不住念叨:“我的陛下呀,您这起身了怎也不披件衣裳,这要是病情加重可怎生得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去拿了放在衣架上的大氅给肖麒披上。
肖麒似乎已是习惯了祝翁的念叨,也没理,依旧看着奏本眼都没抬一下。
祝翁暗叹一声,示意茂田将药端过来,道:“陛下,该喝药了。”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肖麒淡淡地道。
祝翁欲言又止,这几日陛下染了风寒,熬好的药十次也就喝了那么一两次,还不分日夜的处理政务接见大臣,不好好休息又不肯乖乖喝药,这病怎么能好?
他是知道陛下这是盼着贵妃娘娘能来,可他每次遣人去请贵妃,贵妃都说怕打扰陛下养病,不肯过来,陛下见此因生病后的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更是能冻死人,吩咐他不许再遣人去凤仪宫,这架势是赌气上了!
祝翁暗叹一声,带着茂田退了出去,又吩咐茂田去御膳房传话,做些药膳送过来。
茂田领命去了。
祝翁正想着怎么能哄着肖麒吃些药膳,就见方真真带着侍女行了过来。
哎,真是该来的不来啊!
方真真行至祝翁面前行了个福礼,祝翁连忙避开,直说不敢。
方真真接过侍女手里的食盒,微笑着道:“料想陛下病中没什么食欲,我给陛下做了些开胃的点心,劳烦祝翁呈给陛下。”
祝翁接过食盒,笑着道:“贤妃娘娘有心了,老奴一定会转呈给陛下。”
方真真笑着又道了谢,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便带着侍女走了。
祝翁看着手里的食盒,心里纳闷,这贤妃费尽心思做了点心,却不求见陛下,委实有些奇怪。
祝翁摇了摇头,推门进去,希望陛下能吃些罢。
凤仪宫里,徐妙音正绣着绣绷,一面听着玉琴的回禀。
“娘娘,郭襄已经取得了荣国公的信任,昨天荣国公已经上奏让郭襄担任五城兵马司的正使,只是您让他查的那本账册还没有眉目,黎阳那边,殿下传信来了,孟氏已经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一件事,黎阳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这次传信看时间,是七天前的,和殿下每次传信的时间不符。”
徐妙音手里停了停,思忖了片刻后,问道:“影子那边的消息也是如此吗?”
玉琴想了想道;“影卫那边并没有传消息来,这次殿下的消息是直接随着黎阳守备的奏书一同送来的,而且用的是家书,这才能到了婢子手中。”
玉琴从怀里拿出那封书信,递给了徐妙音。
徐妙音展开手里的信,信上寥寥数语,只说了对孟氏的安排,其余却什么都没有。
按照肖铎的习惯,与她的传信都是通过影子,时不时还会问一问阿绾的情况,可这次不止字迹潦草,却什么都没有问,而且还避开了影子,用家书的形式。
黎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妙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生出了些急迫,她蓦地起身,向殿外行去,却突然停了下来。
吩咐玉琴道:“去打听一下,陛下现在在何处?”
玉琴领命去了。
徐妙音站在殿门口,望着这偌大的凤仪宫,手指攥了攥,随即又转身慢慢走回了绣绷前,慢慢绣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玉琴回来禀,陛下这几日一直待在太极宫处理政务,接见朝臣。
徐妙音心里有了陈算,便也没那么急了,带着玉书和玉画去了凤仪宫的小厨房,亲手做了些家常菜,这才又带着两人去了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