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泽吗?”
“不知道。”欧阳绍绪又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
“相信他吧。”
蔡满默然,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也跟着拿起望远镜默默观察。
和这边的紧张与愕然不同,院区内一个个黑盒似的观影棚内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幕布上的影像虽然在持续放映,却并没有要观看的硬性要求,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将其当成了背景声在各做各事。
打牌的、划拳的、聊天的、搓自制麻将的、发呆的,做什么的都有。
就连护工们也纷纷趁着这难得的放松机会,光明正大地摸起鱼来。
“老李,来来来一起打。”
“噔噔噔噔噔——”
“防下塔!防下塔啊!”
“别说了,我他妈放不下她啊!”.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沉迷于影像,比如刘波。
此时原本的普法教育片早已被切掉,换成了一部劣质的爆米打怪兽山寨片。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啊!你居然偷袭我!”
“让你多话!”
“什么?!参见龙王!”
屏幕上足有一栋楼那么高的皮套大怪兽邪魅一笑,歪斜勾起的嘴角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三分不屑和一分的自视甚高。
丰满的情绪宛如一张完美的饼状图。
看得把小马扎搬到幕布前的刘波义愤填膺,一手平伸举起,另一手横过来搭在肘部,就对着旁边的无辜病友一阵骚扰。
“滋滋滋滋滋滋滋——”
“动感光波!”
旁边正想象自己在接受宇宙能量的病友不胜其扰,挥苍蝇似的赶了两下,却让刘波更加来劲,手脚并用。
两人相互打闹起来,推搡间刘波脚下一滑,随手拿起凉水壶给病友泼了个满身满脸。
“刘波!”病友勃然大怒,“我跟你拼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刘波叉腰拔腿就跑,嘴上却没有丝毫软弱,
“莫欺少年穷!”
于是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越过摸鱼的看守护工来到门口处。
结果一掀幕布被门挡住,后来的病友喊打喊杀,刘波情急之下用肥厚的大臀使劲一顶,卡扣松动,愣是从中间挤坏门把手跑了出去。
身后追来的病友同样是位重量级,仿照着刘波的样子将不堪重负的门栏彻底挤坏跟了上去。
噔噔噔噔噔噔噔——
跑出观影棚后的刘波不敢停歇,上气不接下气地夺路狂奔,可脚下一只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被甩掉,让长短脚的他没两步就绊倒在地。
摔了个大屁股墩的刘波回头一看,那位绰号刀哥的病友已经冲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刘波立马惨叫起来,跟鸵鸟似的锁紧脑袋双手蒙眼,结果等了好一阵也无事发生。
刘波悄悄睁开眼,却见刀哥离自己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却怔怔地僵在原地,手上拎着的桌腿掉落在地,两眼跟被磁铁吸住一样盯着刘波的身后。
“刀哥?”
刘波试探着喊道,却没有获得任何回应。
“刀哥?刀哥?刀哥.”刘波又来了劲,甚至朝着刀哥的大秃瓢拍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你。”刀哥结结巴巴地伸手指向刘波身后道,
“你快看!”
“看什么?”刘波转身一看,身后是镂空的大铁门,外面空无一物,连路过的老鼠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啊!”
“那里!看那里!”刀哥一按刘波的肩膀往上扭,几乎就要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