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试过,什么方法都试过,但是到最后,可能就是弄得太复杂,也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故.”
“号子里那种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查房的时候就把东西搞丢,弄乱。”
“估计是哪一环漏掉,我就全记混了。”
“总之等有一天,我反应过来,已经弄不清自己把地点记在哪里了。”
“不过。”季连缘大喘气道,
“当时趁着没忘多久,我就拼了命的找。”
“幸好洗澡的时候,我在身上找到一行字迹,还没有被水全部冲掉,我赶紧跑回去,把剩下的半行字重新记下来。”
“那你过后不还得忘掉?”陈泽已经预感到季连缘要说什么。
“是忘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一定要留在自己身上才行。”
“所以我去缝衣服的时候趁管教没注意,用缝纫机上面的针扎水笔芯上色,再把那半行字刺到我手上。”
“你倒真下得去手。”陈泽微微动容。
“呵呵.这有什么,我就怕,怕什么时候会再用到这半行字,我却拿不出来。”
“只可惜还没刺完就被管教发现,后来看我看得紧,也没机会把剩下的字刺完。”
“到最后,我手上就两个字能看清。”
“可能是看得太久,几十年啊.低头就能看见,我现在不用看也能记住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就是.”
“秦,岭。”
“秦岭。”陈泽又重复了一遍,
“哪个秦岭?”
秦岭分为广义和狭义。
狭义上的秦岭,仅仅指秦省境内的秦岭山系,由来已久,坐拥华山、紫柏山、骊山等天下名岳。
其中最出名的终南山更被尊为道家圣地,素有“仙都”美誉。
广义上的秦岭,则是后世赋予的地理概念,西起西域昆仑山脉,东至华东大别山,几乎横跨大半个华国。
“我只记得这两个字,其他的一概忘了。”季连缘表示爱莫能助。
陈泽又接连旁敲侧击,提出许多问题,希望能帮季连缘回想起来。
但都以失败告终,且季连缘的口吻也不似说谎。
在此梦境当中,哪怕演技再高超的人也难以掩盖真实情绪,更何况季连缘也没有隐瞒的理由。
“对了。”陈泽向他求证,这些年来有没有遭遇过某些特殊的组织势力,跟超凡世界相关的。
陈泽已经在怀疑,自己目前盯上的这个势力,很可能已经存在多年,一直在追寻某些涉及超凡力量的东西。
对此季连缘也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他并不算真正的圈内人,因此离开师父以后便见识有限。
“不过。”季连缘不确定地答道,
“当年我误会我徒弟,后来又失手把他.”
“回头想想,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太巧,好像有人在针对我,要把我关进来。”
“但是我找不到依据,也想不通得罪什么人会这样针对我。”
“我知道了。”陈泽将这点记下。
最后陈泽只好作罢,转而退出了梦境。
监舍之内,季连缘悠悠醒转过来,发现周围舍友仍在酣睡,时间并未过去多久。
于是他翻了个身,熟练地将被蒙过头顶,再露出一点缝隙,借灯光悄悄打量起自己的掌心。
先前多出来的那个奇特印记已然消失不见。
盯了一阵,季连缘将手反过来,手背肉厚的地方赫然是一行字迹,像刺青又像疤痕,只能隐约看出歪歪扭扭的“秦岭”二字。
监舍之外,陈泽收回视线,迈步走向监牢深处。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