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也是满目疮痍。
这般活灵活现,很难让人不怀疑博士之前的说辞,进而生出疑惑:“这具能说会道的骷髅,难道真的没有灵智么?”
陈泽拂手掸去上面的尘土,剥离所有遮掩,让羽扇本体彻底裸露出来。
这让他感到羞愧,无比的羞愧。
呵呵再强大又如何?
忽地地面剧颤不已,只见一道半透明的人形虚影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上有两根雏鸡尾羽斜插朝天,身披红锦百袍,脚踏绣金云纹靴,身高十尺,细腰宽背,气宇轩昂,正持着一把断戟凌空杀来。
而在这一片破败的废墟之中,某处瓦砾砖垒忽地拱起。
因为他终于亲身体会到,直面那般超脱凡人,从生命层次上就有着天然压制的存在,究竟是何滋味
根本生不出任何念头,仿佛灵魂自发地想要匍匐称臣。
太可怕了!
那是何等匪夷所思,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超凡伟力!
不可思议,让人心醉神迷,发自内心,刻自骨髓里诞生出一股向往追随之情。
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
而忙得团团转的也不止陈泽一人,还有被他放走的,正玩命儿朝外飞奔的许贵锋。
啾啾,啾——
正是先人的前仆后继,才有如今和平且稳定的局面。
“我学的像吗?”骷髅忽然恢复了人声。
尽管如此,这残缺的羽扇依旧流光溢彩,每根翎羽都有着千变万化的色泽,很难用单纯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来概括。
我在颤抖吗?
许贵锋难以置信地用力按住那只手。
于是陈泽特殊对待,将羽扇别在腰间,随时用自然溢出的道炁温润滋养,以便慢慢培养成自己的形状。
噔噔噔.
许贵锋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听使唤,敲在立柱上停不下来。
他不配。
他只是运气好,像一只路边疲于奔命的蝼蚁,因为太过弱小,无足轻重,才没能得到那近乎垂青般的关注。
刚刚许贵锋醒来许久,在仓库里一边狼狈逃窜,一边亲眼目睹了那般存在是如何信手应付种种“凶”级留存物,又是如何在举手投足间挥洒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虚影战意滔天,但陈泽一眼看出,惟有那截断戟是真正的实体核心。
肉团没有停留,伸进屋内后着地,如同浇注进一台无形模具一样,逐渐凝聚,压缩,变作人形。
中间隔了这么多阻碍,却仍有动静不断传来。
若有似无间,似乎有道黑影自木屋表面流转飘过,速度极快。
这让许贵锋感到由衷的荒诞和可笑,好似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研判和应对,全成了自以为是的笑话。
隆咚咚,咚~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自缝隙里插出,再带出一只同样惨不忍睹的小臂,随后四处摸索着将开口缓缓扩大。
“嗷嗷嗷嗷嗷!”.
一阵凶厉的吠叫声传来,博士循声望去,看见那具骷髅不知何时挣脱了嘴里的束缚,此时正在学狗叫。
经过刚刚的交战经验,陈泽深知这些宝物都不是省油的灯。
“嗷!”
事实上,许贵锋相当清楚,自己此刻还能站在这里颤栗,还能拥有自己的大脑在此思考,并非是因自己有多么机智勇敢。
一团橡皮泥似的肉色流质物逐渐攀上木屋,像条软弹簧一样蜿蜒刺入缝隙,以某种巧劲撬开了木门。
博士没有理会,而是转身,遥遥望向层层隔阂外的“凶”级保管区,也就是那个来历不明,拥有强大修为的陌生男人所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