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
霹雳忽地大作,光影凌乱,让陈泽的脸庞愈发阴沉。
他举起了尖刀。
“别别过来!”朱连魁满脸惊惧地后退。
“你仔细想想。”陈泽步步紧逼,
“为什么我一进来,你就刚好和我在一间牢房里?”
“你说真正的囚犯这么多年来都藏在监牢里。”
“说的不正是你吗?”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朱连魁的脸色愈发苍白,唯有嘴唇青紫,好似将仅存的力气都用来开口解释,
“不,不对。”
“明明还有其他人!”
朱连魁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双眼猛地瞪大,眼周的褶子都跟着舒展开来,
“你刚刚碰见了的!”
“其他的我.那些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可他们都死了。”陈泽玩味地在指间绕动尖刀,
“就剩你还活着。”
话音才落,刃尖炸起一点寒芒,尖刀已然脱手而出!
“不!”差点被闪瞎眼的朱连魁一着急,左脚拌右脚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如期袭来。
他哆嗦着睁开眼,却见陈泽已然转身背对自己。
“你说的没错。”陈泽沉声望向肉墙,一把尖刀正斜斜插在上面,
“还活着的不只有你.”
“还有他。”
狱卒!
若说监牢里还有谁最符合囚犯特征,那恐怕只有这灯下黑的狱卒。
此时肉墙似乎受了刺激,被尖刀插入的部位竟是泛起无数肉芽排排翕动,将异物一点点挤出。
噗。
尖刀掉落在地。
可那无数肉芽却没有就此停歇,而是彼此粘作一团显出人形轮廓,再整个朝外突出,直至
噼里啪啦。
伴着细密的电弧,一个崭新的犯人连同身上囚服便被如此“生”了出来。
见此情景,那忙个不停的狱卒又掏出随身纸簿勾画涂写,似乎要为囚犯安排牢房去处。
“我明白了!”朱连魁不知哪来的胆气跳了回来,指着狱卒急声道,
“你说得对,他,这个狱卒才是监牢里真正的囚犯!”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停下来过。”
“他那身衣服那身衣服本来是黄色,后来才脏成这样的!”
“他被困住了!刑罚就是永远不得停歇的劳碌!”
陈泽则更直接,身形闪动间已然跃至肉墙之前,足尖一踮,勾住刀柄轻轻一挑,尖刀便重回手中。
没有言语,唯有刀光一闪而过。
呲。
竟是本已合上纸簿的狱卒忽地低头重新翻动,正好躲过刀锋,让尖刀再度嵌入肉墙之中。
肉墙二度首创,哀鸣般扎出电弧,于空气中摩擦出尖利的嘶啸。
狱卒这才抬头,仿佛长在脸上的黑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是抽身急退。
想跑?
陈泽抬脚蹬墙,借力拔出尖刀,飞檐走壁般踏墙疾速奔走,三两步便又贴到狱卒面前。
方才种种迹象都表明狱卒和朱连魁们存在某种联系。
所以陈泽很好奇,这张面具之下,是否也藏着那张熟悉的老脸?
朱连魁!
嗖嗖——
破风声中,陈泽持刀连斩,封住狱卒一切退路。
但对方竟没有任何身法可言,笨拙的躲闪动作左支右绌,脸上面具立时被削去小半。
陈泽见状不再试探,欺身翻腕一抖,刀身竖起,正正好切入面具底下的缝隙,剥皮似的将整张面具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