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白粥。
“不坐御辇了,走着去!”
朱祁钰手搭凉棚,仰头看天:“这天,真没一点下雨的意思啊,钦天监是怎么算的!”
“让钦天监的监正滚去勤政殿,等朕下了朝,要见到他!”
“他说错几次了?”
“明天下雨,明天下雨!”
“还有几个明天!”
“今天这天又是万里晴空?”
“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
“难道真想旱死老百姓不成?”
“告诉他,今天不下雨,朕就让这天下他的血雨!”
“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朱祁钰满肚子火,冯孝给他擦汗。
进了奉天殿,朱祁钰龙袍被汗浸透了:“这天怎么这般热?这才是早晨啊,中午会热成什么样子?”
“诸卿,你们下地去看秧苗了吗?”
“这天怎么还不下雨呢?”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太监帮他扇扇子。
但在奉天殿上,扇扇子成什么体统?
他挥退太监。
“启禀陛下,雨雪皆是天命,非人力可改变,请陛下放宽心态。”白圭高声道。
“朕也想放宽心态啊。”
“可朕宽心了,天下万民的日子怎么过啊?”
“今年旱灾,恐怕要动去年的陈粮了,不知道有多少个省份受灾,多少百姓要饿肚子了,又要支撑北方打仗,实在太难了。”
朱祁钰苦涩道:“要是再旱一段日子,北方可就完了,赤地千里啊。”
“北方大旱,四川大涝,今年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奉天殿上静悄悄的。
天气太热了,放几个木箱空调也顶不住热气。
群臣不劳作,都热得不行,何况老百姓了。
“陛下,今年的热十分反常。”
“端午还没到呢,便这般炎热。”
“老臣收到陕西布政司奏报,这个月初,陕西就有人热死了。”
张凤苦笑:“若是持续热几个月,庄稼完蛋,百姓一定遭殃啊。”
“是啊,这天太热了!”
“钦天监总说明天下雨,哪天才能下雨啊!”
“再不下雨,不说庄稼,人都要热死啊!”
朝臣们议论纷纷。
王伟出班:“陛下,钦天监如何说?何时才能下雨啊?”
“别提钦天监!”
朱祁钰陡然炸怒:“问一次,就说明天会下雨!”
“监正唐拯还说今天下雨呢!”
“看看这天,万里晴空的,快把人烤化了,如何下雨?”
“诸卿,今天要是再不下雨,朕就把监正的血放干!”
“一天不下雨,朕就放钦天监一个人的血!”
“咱们不去地头劳作,尚且热成这样,何况民间百姓呢?”
“热死几个无妨,就怕过半个月还不下雨,把秧苗全都旱死了,到了秋天,老百姓吃什么?”
“没了吃的,会不会造反?”
以前朝臣会骂皇帝暴戾。
现在,巴不得皇帝再暴戾点呢。
钦天监实在太没谱了,天天说要下雨,结果愣是一滴雨都没有。
若是再不下雨,皇帝都要下罪己诏了,要这钦天监有什么用?
若能杀钦天监,纾解老百姓心中的怨气,倒也不错。
“重庆府有水灾,这才刚开年啊,灾害就来了!”
朱祁钰道:“传旨,勒令南方各省,提防水灾。要是北旱南涝,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臣等遵旨!”张凤等阁臣躬身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