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香港府、苏州府、杭州府和驩州府。”
“今年收入这么多财税,有一个前提,就是一分农业税都没收。”
“内阁已经拟定了旨意,景泰二十四年开始,停收农业税,并对产粮大省、大府、大县进行表彰奖励!”
耿九畴养了几年,身体愈发好转,今年就没去三亚过冬。
朝臣一片热议。
但李贤却愁眉苦脸,中枢收钱越多,他越没安全感,总担心万一断了商税,农业税又收不上来,大明岂不崩盘了?
和他一样担心的人很多,比如姚夔、商辂、彭时、李秉等人。
“诸君请静一静。”
姚夔挺身而出,跪伏在地:“陛下,老臣有谏言。”
“姚卿请讲。”朱祁钰猜到姚夔要说什么。
“陛下,老臣说实话,这商税收的老臣啊,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脚踩不到实处。”
姚夔苦笑:“大明一直都是收农税的国家,商税虽然有,但杯水车薪而已。”
“现在中枢要废除农业税,老臣就担心,万一商税收不上来了,日子可怎么过呀?”
入阁的朱英出班行礼:“姚阁老,您有些杞人忧天了,商税怎么会收不上来呢?”
“哼,商人什么德性你朱时杰不知道?他们偷税漏税,你能说一定就不存在吗?”
姚夔回身去看李秉:“李尚书,你说说,今年伱处置了多少偷税案?”
“1721起,这还是报到中枢的,地方会有多少呢?估计太多了,查不过来的多。”李秉是支持姚夔的。
“听听,一千多起呀!”
“还有不知道的更多,甚至中枢都不敢查。”
“现在中枢指着那些商人吃饭,商人成为了供养中枢的主力,他们会不会寻求政治地位呢?”
“会不会支持谁去当官啊?老臣认为是一定会的,人有了钱就会想权。”
“等这些商人支持者跃居中枢,那么中枢是吾等君子说了算?还是商人说了算啊?”
“还有,大明仅靠商税,那就是一条腿走路。”
“万一腿断了呢?商人觉得在大明没得到足够的利益回报,他们转头就支持别人了呢?”
“大明有能力诛杀商贾吗?”
“现在世界连通紧密,他们完全可以转移资产逃离大明,世界这么大,大明去哪找几个商贾去呀?”
姚夔这番辩驳,把朱英说得哑口无言。
“姚阁老说的对,大明全靠商税,就是一条腿走路。”
李贤接口:“走路最稳的,是四条腿走路的畜生,人靠两条腿走路,尚且不如畜生跑得快,若单腿走路,走不了几步,就得倒下。”
“而随着重商,民间已经被商人之风席卷,我华夏传统美德,已然不在。”
李贤愤然道:“尤其随着中枢愈发重视商贾,那么商贾必然会拿鸡毛当令箭,在民间作威作福,甚至寻求政治地位。”
“今年收入这些钱,老臣是欢喜的。”
“可眼前,确实一个深渊啊,稍有不慎,就要掉入深渊之中,老臣对未来感到忧愁啊。”
王复、李秉、商辂、彭时、林聪都跪在地上:“臣等皆认为姚阁老。李首辅此言甚是。”
林聪掷地有声道:“老臣说一句僭越的话,陛下在时,尚能镇住商贾,等陛下不在了,谁来震慑商贾?”
跪下来的臣子越来越多。
朱祁钰面沉似水:“诸卿先起来,谁有好办法?”
全都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办法。
“可否再收农业税?”有朝臣问。
彭时立刻摇头:“农业税杯水车薪,收的最多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