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去世后,姚夔升任首辅。
可姚夔近来身体也不好,王竑升任次辅,王复、林聪、叶盛、朱英、岳正、吕原、彭时次之。
九人组建内阁,从景泰十三年开始,阁臣就在增加,因为疆域扩大,中枢过于繁忙,必须要增加阁臣人数。
景泰二十六年,孙原贞卧床不起,韩雍任兵部尚书。
朱祁钰颇为闷闷不乐,近来朝臣都在告病,俞士悦病笃,死前拉着皇帝的手,告诫他不要再开疆拓土了,经营好现有领土,已经极为不易了。
老臣落幕,而青壮派却担不起这副担子。
大明和以前不一样了,大明需要开放派,也需要保守派,同时使力,维持朝政平衡。
开疆拓土后,疆域无限广大,朝中事务繁忙了三倍,尤其是边疆省,哪天没有事?
这就需要几个老臣商议,妥善解决。
地方事情看似小,一旦处置不妥当,就会引发连串反应,逼停中枢上马的新项目。
让朱祁钰这急性子来批奏疏,估计早就把地方杀得血流成河了。
可李贤、年富在位这几年,将地方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给中枢添麻烦,这是他们的能力。
大事处理起来容易,小事处理起来最难。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真的让人头疼。
李贤、年富、徐珵、俞士悦、王来、罗绮、连仲等人的丧事,办得极尽哀荣,朱祁钰勒令地方,给有功之臣修庙,并迁一支庶脉,去给他们守庙。
能赏赐的皇帝都赐了,他们的儿孙也妥善安置,这是给活人看的,跟着皇帝干,保你们世代富贵昌盛。
“调项忠任刑部尚书,并参与内阁事务。”
这是对项忠的恩遇。
说明皇帝谅解了他的小心思。
项忠入宫谢恩,哭得稀里哗啦,他很清楚,若非李贤、年富死亡,皇帝不会轻飘飘放过他的。
忽然死了这么多位重臣,中枢不能大动干戈,所以他活了。
“太子,怎么看项忠?”待项忠离去,朱祁钰问朱见淇。
“回父皇,儿臣认为不可再让此人领兵。”
朱见淇对项忠印象非常差,他亲自去接项忠,结果项忠并未给他足够的尊重,这是藐视君威。
“那你觉得再有战事,谁能领兵呢?”朱祁钰问。
“儿臣以为,韩雍可以。”
和项忠相比,朱见淇对韩雍印象极好,因为韩雍把他当储君对待,项忠则把他平等对待。
朱祁钰嗤笑:“你以为韩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那犟脾气上来,能气死伱,你给他十万大军,他敢私自再征两万,倔脾气上来,别说朕了,于谦都拉不回来。”
朱见淇懵了,韩雍还敢这样?
“就说这次吧,朕让他平臓,先以谈判为先,他韩雍是怎么做的?”
“乌斯贜那边拒绝改土归流,韩雍带兵杀了上去,屠了多少城,你知道吗?”
朱祁钰嗤笑:“你觉得是朕让他屠的?这就是韩雍,好用,但不听话。”
朱见淇蠕了蠕唇:“父皇,那韩雍也是乱臣贼子啊!”
“你要是以这个观点论,那谁都是乱臣贼子。”
“可知刚死的李贤,当初做过什么吗?”
“朕为之悲伤的徐珵、罗绮、许彬,是什么人吗?”
朱祁钰嗤笑:“你最敬重的于谦,是你看着的那般人畜无害吗?”
“不要用你的眼睛看,眼睛有时候会骗人的。”
“什么忠臣?什么乱臣贼子?都是狗屁的话,记住了,你有绝对权柄,所有人都是忠臣,你没有,就都是乱臣贼子。”
“不要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