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三好学生,北信介目不转睛地盯着朝田教练看,眼神由担忧不安逐渐转变为似懂非懂。
突然,北信介眼前一亮——他觉得自己彻底明白朝田教练的意思了。
“您是指——与其后悔,不如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吗?”
男人即答:“非也,我的意思是——无论纠结与否,我们总是要做出决断的。”
“就如同我刚刚说的那一大堆老掉牙的道理一样,它们其实和我做的决定本身,并无直接关联,仅仅是因为——”
他甚至还刻意地拖长了尾音,见白顶黑梢的青年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好奇后,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我突然很想说。”
北信介:“......”
行,多余操心了。
见他不欲继续交谈,朝田教练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赛场。在北信介以为话题会就此终结时,男人似是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第一场就让他们放开手去打,不要在场外提醒任何人。”
北信介:......总感觉会有人要大难临头的样子。
白鸟泽vs稻荷崎,19:16。
三分之差,不多也不少,白鸟泽可以借此实施保守策略,一鼓作气、平平稳稳地拿下第一局;稻荷崎也可以转变战术,利落拿下三分,然后沿用之前的打发一路高歌猛进。
两队的综合实力相差无几,单论队员本身甚至是稻荷崎
更胜一筹。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目前虽然是白鸟泽占据优势,但显然,稻荷崎才是掌握着比赛节奏的那一方。
——只要稻荷崎想,便有极大的可能性扭转战局。
此时,云雀时矢踮着脚站在角落的替补方阵中——稻荷崎身为强校,每年有无数人慕名而来加入排球社,虽然能成为正选首发的人屈指可数,但毫无疑问的是,此举为稻荷崎提供了远超于其他学校的替补人数。
简单粗暴来讲,稻荷崎的板凳不是一般的厚——和一群身高体壮的陌生人委屈巴巴地挤在一个用白线框出来的小方格里,云雀时矢面无表情地想到。
怎么不把他挤死算了。
尾白阿兰和银岛结此刻和他处在同一境地,前者由于种族天赋身型更加高大健硕,后者胸肌肱二头肱三头肌发达,对比云雀时矢的遭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银岛结和尾白阿兰隔着人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两边缓慢靠近角落的黑发少年。
他垂着头,令两人看不清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哎,挤死我了。”擦擦额角的汗水,银岛结率先来到云雀时矢身边,似抱怨又似开玩笑道:“早知道就不练这么勤了。”
云雀时矢耳朵一动,循声抬头——微微湿润的黑色队服呈现出一种微透的质感,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块状的肌肉线条依稀可见。
云雀时矢心中有且仅有的想法是——
哇靠!好牛逼的肌肉!
银岛结没有注意到小后辈脸上一闪而过的羡慕,他正纠结着如何开口:“其实不用太在意这次没有被选为首发的事啦......朝田教练总是这样,明明有战术但不给我们说,还喜欢说什么‘嘛,我和大家是心有灵犀的’之类的话——总之!绝对不是因为他怀疑云雀你的实力啦......唔!!”
迟来一步的尾白阿兰眼疾手快的捂住银岛结喋喋不休的嘴,见他挣扎,连忙用眼神示意——这样说反倒显得事实如此了喂!
银岛结心虚的移开眼神,为了不使自己显得像是没什么情商,同样用眼神抗议——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两人眼皮似是抽筋般快速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