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好歹的虫来,我一定饶不了——”
“他”字还来不及从德洛斯口中说出,被身侧雌虫震天动地大嗓门吵得耳畔嗡嗡直响的安虞舟先冷声打断,“闭嘴。”
德洛斯一下子没了声音。
将大嗓门虫呵斥闭嘴后,安虞舟便自己抱起安源,带到角落里,轻言又细语的继续哄虫。
“小源,能跟雄父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哭了大半日的虫崽终于停止了抽泣,他伸出手来,自己抹去脸颊的眼泪。
德洛斯一颗心揪紧,想要上去,但被安虞舟出声呵斥后,便不敢再出声,只能可怜兮兮的站在安虞舟身后,紧张的望着抬起头来的小雄虫。
梦里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宣泄,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的安源擦干眼泪,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小声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小源,是什么噩梦?”
“是噩梦啊。”
没想到小虫崽的哭泣竟是出于这个原因,两只虫异口同声道。
只不过一只虫的语气还是担心,另一只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下来。
下一刻,那只松了一口气的虫便被另外一只虫冷冷瞧了一眼,他自觉闭上了嘴,安静如鸡的继续站在另一只虫身后。
被大虫关切的安源,终于在这一刻冷静下来,向雄父说起了自己那个梦境。
“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噩梦。”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安源如果不是被安虞舟喊醒,看见了自己眼前出现了消失多天的雄父,他或许会一辈子沉溺在那场梦境中,误以为那才是现实。
而如今,就算从噩梦中醒来,那梦里发生的一切,也全都历历在目,至今让安源心惊胆战。
千夫所指,身败名裂,雌父入狱,雄父消失……
梦中,他像被困在了没有出口的谷底,绝望如同自谷底涌来的潮水,一点一点上涨的同时将他整只虫慢慢吞没殆尽。
他就这样在无边无际的潮水里挣扎,拼了命的想要寻求一线生机,却始终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被潮水淹没,沉入深渊里。
而梦的最后,那个所谓的世界真相,更是让他救出雌父的最后一点期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但自己已经醒来,痛哭过后的安源便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伤心事。
那都是假的。
小小虫崽努力驱散噩梦在心底留下的阴影。
自己如今存在的世界才是真的,什么伊诺尔,什么陆辞,还有一堆很坏的很坏雌虫,都是假的!
他的雌父好好的,他的雄父也好好的。
安源抹了一把脸。
没错,一点坏事都没有发生。
很快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调节好,安源的心情暂时好上了一些,并没有刚醒来时的压抑,他因此抬首,用一双和安虞舟如出一辙的晶蓝色眼眸望着对方,“我好了,雄父。”
还在等着安源说噩梦的安虞舟:“……”
“……小坏虫。”
没忍住屈起手指,安虞舟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安源的额头。
被敲了额头的安源不躲也不闪,他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后,重新把自己的脸埋了安虞舟的怀中。
雄父身上有一股淡如雪莲的清香,那是曾经陪伴了安源将近十个月,令幼崽安心的气息。
在安源还是一颗虫蛋时,便是这股气息环绕在他的周身,把安源一颗里紧紧的包裹住,让蛋里的安源温暖又舒适。
等到安源破壳时,也是这股气息在小心翼翼的围绕在他,指引他破出蛋壳,伸出小小的触角颤颤巍巍的感受外面的世界。
如今这股从在蛋里便感受到的气息又充斥在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