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报告出来,伸出手扬了扬:“任何时候,我都比你了解这座医院的情况。我是主管,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句“我是主管”后面不应该接“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它更合适的接法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
雷德蒙听明白了赵盾的话,拉下脸:“监狱长助理的电话打不通了。”
赵盾塞文件的动作一顿,嗷嗷待哺的碎纸机就眼睁睁看着那一份即将入腹的文件被抽了回去。
“什么?!”
雷德蒙:“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跟电话打不通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但重要的事情无论解释再多都不嫌够。
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这座岛是项景在管,他们在岛上的活动要靠项景指示和预警,项景的助理塞娅是他们跟他联系的唯一桥梁,按照他们商议好的细则,一旦大楼发生任何异常,他们都必须立刻联系塞娅,简单情况,塞娅直接处理,塞娅拿不准,再由项景评估。
塞娅从来没有联系不上过。
她是一个一十四小时待命的人。
现在大楼发生了入侵,助理失联了。
前者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后者也一样。
但它们同时发生了,很难不让人去想它们之间没有关联。助理失联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反水,被控制,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在这座岛上的保护伞在最需要的时候收伞了。
雷德蒙:“他们入侵了认证系统,人已经进来了,我派在一楼侦查的队员刚刚才回来,防御墙已经降下,他们现在被困在一楼,还能争取一点时间。但一楼和大门侦查的电子眼全都被打掉了,很难说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赵盾:“后手?”
雷德蒙:“他们可能只是先遣队。”
“打掉电子眼,也可以替后面来的人扫清障碍——我们不再能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而且我不觉得,只是三个人,就有勇气闯进这栋大楼。”
赵盾脸霎时白了。
如果后面还有“千军万马”,那么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能不
能够成功出逃,而是这些证据到底能够指控他们到哪一种程度。
仪器设备、实验体,他们是活生生的证据,但这些证据没有文字证明,可以有很大的辨议空间。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能够留下任何文字证据。
每一条数据的用途说明都可能成为他们被审判时的催命符。
赵盾加快了塞文件的速度,但他已经无法再快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能替碎纸机也吃掉一部分文件。
“咚”!
一声巨响。
房间门在雷德蒙进来的被打开了,声音是个有缝就钻的不速之客,明目张胆地从走廊的一头传到了另一头,轰轰烈烈炸开每一个开着的房间里还活着的人的心跳和头皮。
赵盾看见斜对面的房间门口也探出一个头——那是另一名医生,那个房间关满了实验体,儿L童的哭闹声随着他打开的金属门窜了出来,这一层楼顿时像油锅一样,炸得不分规矩。
“什么情况?!”那个医生从门里挤了出来,顺手将背后的门关上。
雷德蒙的脸拉得老长,赵盾看见他在一瞬间架起枪走出房门:“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
赵盾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情况。
他接着手忙脚乱地处理纸质文件,神思又一次在焦灼之中开始串联。
一楼降下了防御墙,防御墙有三面,一面在T字型入口,两面分别安排进入一楼的楼梯口。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似乎是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