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我不想把孩子单独交给保姆带,我需要一个信任的人看着,现在工作很关键,哪怕我不亲自上,我也需要一个信任的人……”林雪霞抿了抿唇,她这些话的意思,是打算把一些重要而非关键的工作交给另一个信任的人来监督处理。
这个人选,从目前来看,最适合的人是——张玉琴。
“我?让我去?我去工厂跟人谈合作?不不不……那怎么行。”张玉琴惊呆了,女儿竟然想让她亲自去各个工厂谈合作。
林雪霞摇头笑道:“真正谈合作的另有其人,你就从旁监督,然后记录,给我汇报具体情况就行了。”
“你的工作就是当一个监管者,及时给我打电话,发各种传真文件。”
张玉琴不住地摇头拒绝:“我不行的,我我我,我怎么行。”
张玉琴觉得自己难当大任,她不过是一个乡下妇女,去年还在家里养鸡养鸭养狗,现在让她去谈生意发传真,那不是天方夜谭,她怕自己搞砸了女儿的生意。
“妈,你只要一切听我的就行,我在这边电话指挥,你随身带着bp机和大哥大,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问我。”林雪霞劝说道,她一开始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后来她又想,为什么试都没试过,就觉得张玉琴不行呢?
或者再来个假设,张玉琴原本就很有天赋,只是一直被埋没了?
她们姐妹三个,没一个智商特别差的,二妹更是其中佼佼者,三妹也能考上高中,她们妈妈通过看言情,已经能熟练文字,还学了很久钢琴课,哪怕钢琴弹得不咋样,外表气质已经跟上来了。
现在让张玉琴换上一身职业装去跟人谈生意,从仪容仪表上她是过关的,绝不会让人看轻,也不会有人把她当成无知的乡下妇女。
为什么不能给张玉琴一个机会呢?没有人天生就会各种事。包括在大众面前演讲,所有人的第一次演讲都是紧张害怕的,怎么才能消除害怕?只能是成千上万次练习,养成肌肉习惯,熟悉了,也就不害怕了。
林雪霞最开始带张玉琴进城,也觉得她妈都已经这个年纪了,找不到别的谋生技艺,让她跟在摊位上卖货,可到了现在,她觉得也许在很多平凡女性身上,她们还被埋没着很多天赋。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很多千里马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是因为她没有“尝试”的资本,她缺乏试错的机会。
张玉琴是她的亲妈,作为女儿为什么不给她试错的机会呢?
张玉琴过去闷在乡下,她作为女人拥有的资源太少太少了。
林雪霞微微笑道:“妈,去试试吧,做错了我也不怪你。”
“我在家多陪一会儿孩子,一部分工作你来帮我监督完成。”
在林雪霞的鼓励下,张玉琴赶鸭子上架穿上了职业装去跟人谈合作,去盯各处的工作进展,她左手拿着bp机,右手一个大哥大,后面还跟着两个“助理”。
一开始,张玉琴全程都
要打电话给林雪霞,要她的远程协助,到后来,张玉琴渐渐能看明白很多简单的事,她编辑汇总,让打字员给林雪霞发传真。
林雪霞在家里就能完成大半指挥工作,陪孩子的过程中,她能看汇报文件。
不到半个月,张玉琴增长了大量的自信,她已经能微微笑地跟陌生男人款款而谈。
而在这时候,张玉琴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权利”的滋味。
很多人听她的话,受她控制,听她发号施令……这种类似于掌管的滋味太奇妙了,让人觉得很满足,很充实,很愉悦。
她原本在老家,是个瑟瑟发抖的鹌鹑,被婆婆和大嫂统领了二十年,从来都是她听别人的话,而她自己没什么主张,现在,她自己有了主张,也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