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雕栏的对开窗,大敞四开,少有微风穿堂而过。
江斩月对着窗子,发丝随风低低的飘动。
偶尔抬头间,霍修逆光端坐,看不清他的脸色。
其实没人愿意看他那张枭杀的脸,甚至满街的小女娘看见他远远过来,都会脚步匆匆的避嫌,生怕一个错处就被这个活阎王抓住砍了头。
他刀刃之下葬着无数的敌寇,他也曾单枪匹马的闯入过敌人腹地,取过王侯将相的首级。
在这个莫大的沙漠中,他的威名只和嗜血的骁勇联系在一起,没有半点人间烟火。
江振财在一旁和店里的伙计商量着这一餐的吃食,伙计说有上好的羊汤和西域的果子。
江老爹不信,非要去后厨看了再说。
伙计噘着嘴,不情愿的带着他出去了。
此刻的江老爹,已经迷失在了满城我最富的自我催眠中去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女儿要独自面对这个定远大将军了。
“江小娘子的伤可好些了?”
听到这句问候,江斩月又想起了那些惨痛的遭遇,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
“霍将军给的药膏很好,已经无碍了。”
“所以,江小娘子是为何落入匈奴人之手?”
原来他强留她在此,是为了问这个。
可她无法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原主也没有告诉自己啊。
“我......只是想看看关外是什么样子,谁......知你们的布控并不严密,我一个小女子都能溜出去,将军回去可要好生彻查了。”
江斩月本是心虚的结结巴巴,可又突然反应过,吵架的必胜万能公式就是不解释,不自证。
拼命的解释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只要反其道行之,质疑对方,给对方扣帽子,对方一定会自乱阵脚。
“我们的布控没有问题,来往商贩也是要有通关文牒的,而你......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只能是持有文牒,那么江小娘子的身份......”
老-狐-狸!你是属什么球的,怎么越压反弹越高了。
“霍修,你天天盯着我一个小女娘干嘛?这合理吗?”
“我盯着你是不合理,但若你和边关军务有关,我做什么都合理!”
霍修阴寒的声音像那天的利刃,又抵在了江斩月的脖颈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一阵凉意席卷全身。
“别摸,那是军中最好的金疮药,我不想在下月的宴请上,看见你脖子上有伤。”
江斩月的内心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她也不想带伤出席呀!
毕竟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挨过匈奴人的揍,又和这活阎王扯上关系,真是宅子里开煤铺 —— 倒煤到家了。
“我自会注意,答应去长平郡主生辰宴制茶,也是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此事过后,你我互不相欠。”
江斩月一字一句都在盯着霍修脸上的变化,见他并不恼,又加了一句。
“可好?”
霍修起身,眼神中毫无波澜,慢慢走近,直视她那双流云莹莹的眸子。
“如果你不在犯的话!”
“我......”
江斩月张开的嘴,就突然滞住,原主干的事,却要自己来承担。
她要怎么才能和原主划清界限?
这惹是生非的锅,她不背了。
躲开他的注视,江斩月佯装随意,退到门口,伺机而逃。
靠近风口,浣纱朦胧的衣裙在娇小的身上微微浮动,好似穿上了一身波光粼粼的湖水,金钱的效果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这福照楼是除了威远楼外最高的所在了,这城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