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大块的肉摆在盘中,一柄手刀下落,连着血筋一起切断,外面烤的焦香酥脆,里面滑嫩多汁,再配上美酒,不自觉便会多吃。
几轮下肚,已经开始油腻的饱腹感上涌,众人都开始放慢了手里的速度。
“阿母,儿臣今日寻得一位研究制茶的女子,她所研制的夏八子清新解腻,下咽后回甘醇厚,就连汤色也变换称奇。”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阿母都有些好奇了。”
“阿母,可否......”
“当然。”
霍修适时在长平郡主的身边提起江斩月,若母亲同意,则事成一半。
江斩月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对着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便上前见礼。
“小女沙缇亭亭长独女江斩月,愿为郡主献茶,祝愿郡主心意顺遂,千岁安康,家宅兴旺,乖孙绕膝。”
“诶呦,哈哈哈,这小女娃娃人不大,嘴还怪甜的,正是呢,这几句吉祥话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呢!”
长平郡主突然乐了,眉眼间有一种喜爱,是掩饰不住的那种。
长平郡主府的婢女搬来一副矮几,上面摆放着各类茶具。
江斩月低头准备,虽未抬眼,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那么多待嫁的女娘,她第一个上前贺寿的,却是小小的亭长之女。
还获得了长平郡主的喜爱,怎么能叫人不生气呢!
江斩月自觉膝盖生疼,可手里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稳妥细腻。
此刻的又梨也发现了不妥:是了,自己明明带了垫子,可刚才揍人的时候已经忘记在了别处,这可如何是好。
若此刻江斩月因为膝盖疼痛难忍,手里失了分寸,那可是大罪过了。
又梨悄然退到了侧面,从柱子后绕到了霍修的身边。
在不易察觉的情况下,轻轻的拽了拽霍修的袖子。
霍修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江斩月的手中,突然被又梨一拽,惊异之下稍微俯身去听又梨的低声诉求。
“霍将军,我们女公子没有跪垫,怕是膝盖撑不住了,她已经缠绵病榻多日,体力大不如从前,还望......”
“知道了。”
霍修伸手将自己座位上的西域天鹅绒垫交给了又梨,自己则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说到:
“这夏八子甚是精巧,烦请江家女公子在制茶前,向大家讲一下原料的绝妙之处。”
江斩月不知是霍修在找借口让她站起来,好给婢女留出机会摆好垫子。
只认为还同先前一样,是为了让自己暴露奢侈无度,坑爹没商量的人设。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暴打老媪那日,她就已经搜罗了很多药材,后面挑挑拣拣,就成了今日的夏八子。
“郡主、各位大人,其实这夏八子再平常不过,夏日的荷叶、月季、瓜片之类,再加上今夏的雨水烹煮,味道悠长甘甜,沁人心脾,去腻解燥。”
江斩月早就做好了准备,拿着一个精巧的托盘,在众人面前一一展示。
又梨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家女公子的身上,便悄然将坐垫放到了矮几面前。
“你撒谎,你们西北哪里有雨,就算有,也是细如发丝,还能叫你搜罗了这许多,不要以为自己拿不出手什么东西,就诓骗大家!”
一个媚态富贵的小女娘站了起来,走到江斩月的托盘前,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想必这位阿姊是从都城来的吧,不久前边关下过雨,还形成了洪水之势。”
“呵,笑话,我阿爹和哥哥们都在朝堂,听说过抗洪赈灾,但也都在水域宽阔之地。谁不知这西北一眼望不到边的沙丘,你跟我说发了洪水,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