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江斩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居然穿着那一身飒爽英姿的警服,站在边境线上,手中持枪,狙击着对面的武装偷渡者。
瞄准镜里,她锁定了一个人,正准备开枪,那人突然抬头直视她,几百米的距离,就好像那双眸子正在面前和自己对视。
而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在西北的荒漠中,柔远楼上,在晋昌郡的酒肆中。
那双眸子她偷偷的注视过很多回。
身边一个声音一直在命令她,立刻开枪击毙。
可她持枪的手却颤抖的不行,身边的命令一直下达,甚至开始质问:江警官你为什么不开枪?你是爱上他了吗?江警官......
接着身后无数的子弹向前迸发,一阵扫射后,那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应声倒地,最后留给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和不舍。
“不!”突然,一声尖叫,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换气,双眸已经擎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蓦然,江斩月才缓过来,刚刚那只是一个梦,可感情却真实的可怕,后怕极了。
顾不得许多,她现在就是要确认霍修好不好,翻身下床,赤着足向外跑去。
两个婢女听到自己的女公子尖叫,也慌张的跑了进来,可还没问清楚,人就跑了出去。
正在宅子里欣赏风景的江振财和樊玉看到女儿跑出来,连忙问追来的婢女是何原因。
“女公子大概是做了噩梦,惊醒后非说霍将军有危险,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振财气急败坏的叹了一口气,狠狠的抱怨:“就是昨天那个该死的奴婢,吓坏了我们糯糯。”
说完正要追出去,却被樊玉一把拉住,不知何意:“夫人你拉我做什么,咱们女儿怕是梦魇了。”
“夫君莫急,你看!”
樊玉向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江振财去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江振财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昏死过去。
自己的宝贝女儿赤着足站在大门内,正痴情的望着门外的霍修。
而霍修带着一队护卫站在门口也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俩在干什么!不行,我要把她拉回来。”
“诶呀,你看不明白吗?这大老远的,安排咱们参加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把咱们女儿亲自从沙缇接来住进将军府。而这一大早就守在门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管,糯糯谁都不能惦记,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行,不行!”
江振财越说越气,有一种辛辛苦苦种的白菜,春日播种,夏天捉虫,眼看着秋天要收获了,被猪给拱了。
“那行,你去吧,去把那个混小子打一顿赶出去,我看你有多大的胆子!”
“我......”
“诶呀,夫君,你糊涂,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宝贝女儿一厢情愿,那可是霍修,霍家血脉,皇太后亲自养大的人物,公主都排着队呢,人家能看上你女儿吗?”
“夫人,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虽然他霍大将军是有些威望,但你看咱们糯糯,像画里的仙女......”
“啊对,仙女不穿鞋,快走吧,早饭要冷了!”
樊玉和江振财在一颗大树后辩论了个半天,最后以樊玉的客观和江振财的胆怯收场。
可江斩月这边却收不了场了,霍修的五官有一瞬间是僵硬的,她怎么就赤着足跑了出来,单薄的衣裙在晨风里飞扬,长发尽数倾泻于腰际,那睡眼惺忪的眸子还挂着两行泪,她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站着看着自己。
只一夜未见,却像是过去了三秋。
霍修隐忍克制住眸子中的躁动,侧脸斜撇身后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