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事,总是寻寻觅觅,又昭然若揭。
总是藏的很深,又担心视而不见。
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小户嫡女,一个是嗜血杀戮的战神。
两个人本没有什么交集,可就在最稀奇的天气,最残酷的战场上相遇了。
毫无征兆的羁绊改变了原本二人的生命轨迹。
最初的选择,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日,便是樊子渊家的宴席。
不但请了族中亲友,还请了沙缇一些高门大户。
主要目的,则是为了向众人宣布,樊家和江家要结亲了。
这事本不宜现在就公开,只是江老爹最近发现,这霍将军和自己的女儿,总是“机缘巧合”的见面,还总有一些事情羁绊。
他开始心慌,不敢阻拦,但可以先下手为强。
樊家舅父也喜上眉梢,这家中长子樊子渊样样都好,就是不通人意。
见到哪家女娘都皱眉摇头,从不喜攀谈,也没有动过春心。
可樊家也是男丁稀薄,虽说有几房妾室,可孩子无一不先天不足,而后夭折。
传宗接代的事,只能落在年龄稍长的樊子渊身上,可他一心向学,到了弱冠之年,竟然觉得沙缇的夫子竟然教不了他。
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去了晋昌郡,拜了一门老夫子,跟着学了三年,竟少有回乡了。
难得这次向他提起阿糯表妹,他竟也回来了。
族中之人大喜,连忙操持宴请,昭告四方,待到女娘及笄,便行礼成事。
这主角江斩月坐在满是喜宴的院子当中,手里捏着几块糯叽叽的吃食,一边看热闹,一边猛劲往嘴里塞。
一旁的江家夫妇二人非但不提醒,反而觉得自己设计的这场婚事极为正确。
樊玉笑着开口:“在夫家还能这样如此毫无忌惮的随心所欲,若不是嫁入我自己娘家,她怕是要受些苦头了。”
“夫人说的是,好在子渊这孩子不抗拒,对咱们糯糯也是尽心耐心,这还有何求啊?”
“哎,你的女儿,是被娇惯坏了的。若是咱们高攀,真能与那霍家结亲,休要提长平郡主如何规矩森严,就算是霍修本人,也忍不了她三日。你女儿天生模样好,他对她多有爱慕,也只是暂时。若要她能撑起一个霍府,真是不死也扒张皮。”
“哎,夫人你在想什么,那霍修怎么可能让咱们糯糯当嫡妻正室,朝廷上早就风浪翻涌,拉拢霍家军的人不在少数,攀亲是最大的保障,那皇室有三公主,还有当朝宰相的嫡女,御史大夫的千金。只是霍将军人在西北,态度还不明朗。若是亲事落定那一天,呵,这朝堂怕是要变天了。”
“主君不在朝堂,却能洞察一二,也是居安思危了。”
“呵,咱们虽在边关,可也深知这一身的富贵从何而来。该长的眼,该听的音,都要谨慎过心才好啊!”
江家夫妇高坐主位,看着眼前的来往宾客,偶尔过来恭喜寒暄,也表现的客套热情,让人看不出半点心里波澜。
詹巧仙由于那日在外收到惊吓,养病了几日,稍稍好些,姗姗来迟。
先是在长辈面前拜了一圈,又急急的让婢女引着找到了这个小妹妹。
“诶,想什么呢?”
詹巧仙的如意扇子在江斩月的眼前晃了晃,莹润饱满的笑颜突然出现在眼前。
“阿姊,你来啦,脸可好些?”
江斩月回过神,连忙起身拉住詹巧仙,关切的查看她脸上的伤。
“你看,好了,只是有一点淡淡的印子,不过那老军医说,只要认真擦那药膏,过了伏天就好了。”
詹巧仙将如意扇子放在胸前,将侧脸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