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的速度很快,不久的朝会,不少以九卿之中的少府与司粟大夫为首的大臣便开始谈论王应早行冠理,处理国政。
“国不可无主日久,王聪慧明锐,今十五以上,已能通书文,粗知礼仪,已具有了行冠礼的资格。应效仿周文王与成王,早行冠礼。”
大司农打响了今日早朝阿政开向吕不韦的第一枪。
今早的朝会依旧是辩驳王是否需早行冠礼而展开。
吕系一派只能无力的反驳着王年幼无知这几乎站不住脚的理由。
年幼是真,无知是假。
这个王可不是任由人摆弄的无知孩童了。
现在谁都知道这场闹剧是在上首的王的授意下进行的,为的就是铲除吕不韦,夺回自己的权力。
他在向正在观望的众人展示,我已非稚子,尔等是愿意追随一个腐朽的,注定失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吕不韦,还是跟随他这个新王,去跟随他瓜分吕不韦倒下后更大的利益。
阿政如深潭一般的眼神扫过下首的所有人,他平静得不像要夺权,而是来参加一场他不太喜欢的群臣聚会,静水流深。
但他越这样,在台下的吕不韦心里越焦灼,他清楚阿政这位王已是羽翼己丰,他可能是压不住了。
若他压不住,等待他的便是驱逐。他辛苦攒下的家业尽数化为土灰,甚至有可能成为他人的嫁衣。
高台上,阿政与他眼神有那么一刻似乎交汇了,一个是不想放权,想抓住最后稻草的状态有点疯狂的投机者,一个似乎早知道他的赢面,无忧无惧。
他的视线不灼热,不戏谑,只是安静,安静的像齐鲁那边壮阔的海洋在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
他不沸腾,不痛恨,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兴奋。他甚至没有情绪。
他像是在平静的看着我走向末路的老虎,吕不韦想着,他真的感觉到了阿政的压力。
他己经学会掌握人心了,他欺他弱稚,废劲打压的少年似乎是天生的王,帝王惯用的心计,牵一派打一派的手法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他想挑出上首的王的毛病,可遗憾的发现上首的王年纪虽小,却通身气质矜贵。
这是一次小朝会,他甚至没穿那身秦王服,只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玄衣,衣上绣着乘云纹。
他未到带冠的年纪,只是将乌发在尾后扎起。
白皙的脸庞,浅红的唇上面还带着一点小小的唇珠,是有一点柔软的。
可眉目像被浓墨点染过一样,标准的秦王室的长相,让他面目所残留的女气一扫而空。上翘的眼尾却像一把开锋的刃,出鞘便是要见血的。
他凤眼是纯黑色,像并不沸腾的海水,吕不韦遗憾的没在其中发现自己这仇人的身影,这位王的眼似乎已经装下了天地万物。
他轻扫一眼,便让人不敢直视他的锋芒。
美极,艳极,灼目极,可也锋利极。
连吕不韦这个身
为敌人都不由感叹这位王生的长相,便是要去做王的。
他又下意识的看向后方,为他摇旗呐喊的是被自己一系处处压制的嬴秦贵族,他们被他助长了不满气焰,成了他尖利的爪牙,他们几近堂而皇之的告诉我,攻守之势己易,尔乖乖离去,才不会被吞掉。
列席的武将们也沉默不言,但只要他还是秦王,便可让以蒙武为代表的武将们成为他身前的忠实的黄犬,供他驱驰。
大抵只有楚氏的人才在观望,似乎想做后面的渔翁。
吕不韦扺着后槽牙,在心中嗤笑了一声,“不愧是嬴异人的种,原想是没牙的狗,现在倒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但是嬴异人压我就算了,你个狗崽子算是什么玩意儿,毛还没齐,便敢冲我呲牙了。那便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