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吉急忙披上衣服,快步来到门口对杨山松说道:“既然如此,我去劝劝督师,或许有用。”
杨山松劝阻道:“吉仁兄,家父刚刚睡下,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让家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可好?”
万元吉想想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我想还有个急事需要处理。督师大人的谢罪折我看尽快拟好,只等明天请示了督师就呈送京师给皇上御览。”
杨山松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还请吉仁兄润笔为上。”
万元吉道:“大公子信得过在下,我也就不推脱了,你我即可在这里斟酌润笔,就写好谢罪折。”
杨山松道:“如此甚好,有劳吉仁兄了,如果能帮助父亲度过这一难关,在下自当重谢。”
万元吉笑道:“大公子客气了,为督师大人效力,在下尽力而为就是。”
一个仆人前来报告:“禀告大公子,老爷刚刚已经睡下了,临睡前说他喝过药感到身体很好,想要好好睡一觉,让小的下去休息,等天明之后再叫醒他处理公务,天亮之前,不许去打扰他。小的不放心,在窗外听了一会,果然没有听到其他声音,想是老爷睡熟了,这才来禀告大公子。”
杨山松和万元吉听完仆人诉说也感到十分的高兴,杨山松叮嘱仆人小心伺候老爷,千万不可惊醒老爷。
等仆人走后,杨山松和万元吉继续谈话,一边编纂谢罪折,一边讨论时事。
万元吉说道:“如今,真心实意替朝廷,替大明朝做事的我看也没有几个人了,我家大人算一个,洪承畴算一个,朱彩清算一个,坐牢的孙传庭也算一个,除此而已。”
杨山松说道:“父亲大人当年做了巡抚,在山海关一带修葺工事,整军备战,选拔干练将才,让山西军政面目焕然一新,又做了宣大总督,在总督任上只一年时间便升任兵部尚书,皇上不断提拔,如此倚仗信任,但从关内到关外,处处糜烂,处处失利,朝臣只是追究父亲罪责,十分的不公。”
“是呀,说督师大人总理湖广川山陕军务,可是有几个领军大将听从督师调配,左良玉拥兵近十万,对献贼毫无战绩,山西,陕西各省军队不愿意出省作战,将贼军赶出本省就止兵不动,可以调用的兵马只有猛如虎一支而已,猛如虎总兵确实真心实意为督师所用,但他部下只有不足万人,各处兵马也没有一兵一卒听他指挥,导致一战即溃,局势逆转。”
说到这里,万元吉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之前,他带着一万精兵猛将追至黄陂,就听闻在黄陵堵截张献忠的猛如虎兵败,全军覆没,等他带着部队赶到黄陵,只能收拢残军,搜寻猛如虎下落,看着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背影向东而去。
猛如虎最终在死人堆里被救了出来,看着他的子侄和部下尸体,猛如虎放声大哭,痛彻心扉,万元吉也是心灰意冷,萌生了退意,后来四川境内瘟疫四起,他带着最后的一支成建制官军撤到了沙市,替朝廷,替杨嗣昌保住了最后一支部队。
如今,万元吉和杨山松说起这件事情,都十分的愤慨,为杨嗣昌的如今情况鸣不平。
万元吉一边说话,一边写着谢罪折,几千字洋洋洒洒,一蹴而就,看着谢罪折,万元吉也不禁有些得意,他看着文字,斟酌着字眼,修改了几处。
天色虽然昏暗,但随着一声雄鸡报晓,远处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只是行辕中个人都严守纪律,不能乱动,所以十分的寂静。
万元吉也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把谢罪折递给杨山松阅读,杨山松仔细查看了一遍,看没什么问题还给了万元吉,施礼表示要去看看父亲情况。
杨山松左脚刚刚踏出房门半步,就听见寂静的小院里有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