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他想,是的,他那玉佩的确不算顶顶好,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送人的确不好。
她生气是应当的。
芸娘在一旁皱眉,责怪道:“皎皎,你这样不好。”
皎皎也没想到他有力气扯下玉佩,却没有力气握住玉佩。
见面前只穿着单薄衣衫的少年一副受伤的模样,她心底觉得是自己错了,但嘴上还是要逞强,低声道:“明明是他不好……大晚上浸冷水把自己弄得发烧,醒了后又巴巴给玉佩……我瞧着像是为了玉佩才把他带回家的么。”
荆南枝沉默地捡起玉佩,捏在手里。
他攥着玉佩的力气极大,偏神色依旧如同死水不起波澜。
“你不要生气。”荆南枝对皎皎道:“我这就离开。”
见荆南枝真迈开步就要走,也不管外头天色已暗,甚至不顾自己衣着单薄,皎皎简直要被他这个榆木脑袋气死了。
“你不能走!”她拽住他的手腕,气呼呼:“你走了,谁来替我们家的糕点铺子搬糕点屉笼。”怕他不信,她语气夸张:“那屉笼可重了,我搬不动,我娘搬起来也很吃力。”
她说得绘声绘色,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芸娘在一旁看戏看得热闹,悄悄抿嘴笑。
荆南枝道:“可你说过不缺人。”
那个时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皎皎瞪着他,恼羞成怒:“现在开始缺人了不行吗!”
荆南枝不想惹她不高兴,迟疑片刻,顺着她的话应道:“……那我明日去糕点铺帮忙。”
说完又要离开。
皎皎怕一只手拉不住他,于是两只手都抓住他的右手手臂。
她急:“你怎么还要走?”
荆南枝道:“我人不烧了,不该住在你家,继续麻烦你们。”
皎皎触碰到他的手臂,哪里能不知道他还是烧着的。更何况他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唇依旧干裂,怎么看都不像是不烧的样子。
见荆南枝执意要离开,她胡乱找借口:“你怎么可以走!你睡了我的床,我还请夏酉叔的小儿子来替你换衣,还、还有,你发烧的时候都是我一勺勺给你喂水的!你就不想着报答报答我?”
原来为了他的病,她做了这么多。
荆南枝顿时满心内疚。
可是,报答……?
他全身唯一值钱的就是玉佩,她玉佩都不要,他又该怎么报答她?
荆南枝这下不想着走了。
他站在原地,颇有些笨拙地问:“我……我能做什么?”
这个皎皎还真没想好。
她连忙去看芸娘,希冀芸娘能帮她说两句,没想到芸娘揶揄看她一眼,含笑不语,却是打得看她笑话的主意。
还得自己来圆话。
皎皎双手依旧握着荆南枝的手臂,她不敢看他真挚的眼眸,磕磕绊绊道:“我每日要干那么多活呢,比如捡柴火、做饭、帮娘亲捏糕点什么的——”
其实也没什么活,皎皎实在想不出其他,气急败坏道:“你不会自己找事情做么。”
话一出口皎皎就又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凶了,听着像是个逼良为娼的大坏人。
可她语气不好,荆南枝也没生气。
他视线落到她握着他手臂的双手上,静默片刻道:“皎皎,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他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你的,你都和我说,我会做的。”
他如此赤诚,倒叫弯弯绕绕的皎皎红了脸。
她哼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先别道谢那么快,我的床给了你,你是要负责替我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的。”
荆南枝这回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