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天天跑我们铺子里来买糕点。”
见四周无人,她悄悄凑到荆南枝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和你说,大家也都很喜欢看二公子呢。只是二公子不常出现在外面,每次出现也都在马车里,大家见不太着。好看的人大家都很喜欢看。”
荆南枝停了动作,有一瞬间想问:那你呢?你也爱看么?
但他到底不是说这种话的人,最后还是把话咽下。
院子里有一棵槐树,枝干粗壮,在皎皎和芸娘搬进前就存在。常青同皎皎说过,这棵槐树已有约莫二三十年树龄。
荆南枝会想要做秋千,也是觉得槐树的枝干结实,撑得住重量,不会轻易断裂。
木板做好,麻绳也串联好,荆南枝拿来梯子靠在槐树上,找了一处合心意的树干,蹲在上面,开始绑秋千。
皎皎觉得这个高度让人心慌,她在下面看了一会儿就胆战心惊,起身走到槐树下,仰头看他:“你为什么要做秋千?我其实没有很想荡的。”
她知道荆南枝做秋千是为了谁。自从她带他回家后,他一直都对她很好,好得皎皎自己心里都觉得愧疚。
荆南枝系好绳结,低头看她:“打发时间而已。”
他说:“你不用想太多。”
树干虽粗,他蹲在上面稳稳当当,但皎皎还是紧张地注视着他:“你别管我,你注意你脚下。”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黑发也被风拂至脸上,荆南枝伸手拂去脸上遮挡住视线的发丝,抬手的时候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声,心下知道是皎皎怕自己会摔下去。
他再度低头,想要和皎皎说别怕,可见到眼前的景象,却不由愣住。
只见槐树底下,不足他肩膀高的小姑娘正努力仰起头,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甚至自不量力地张开了双手,好似这样,他跌下来她也能接得住似的。
在这一刻,荆南枝低头凝视皎皎沐浴在晚霞中的玉雪脸蛋,忽的忍不住想要对她说什么。
但他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太年轻的人好像没有资格说什么承诺,更何况他什么都没有。
于是荆南枝只是轻轻笑了声,轻声道:“皎皎是笨孩子。”
便是他真的摔下去,她怎么能接得住他。
树太高,皎皎听不清他说的任何话,却能看到他的难得一见的笑。
这张脸的迷惑性太强,她又是被他笑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有些生气:“看我着急,你是不是很高兴?”
她幽怨:“荆南枝,你变坏了。”
荆南枝抿唇一笑。
他从槐树上下来,试了试秋千的牢固程度,接着转身问皎皎:“要荡秋千吗?我推你。”
见荆南枝已经安然下了树,刚才还说自己不想荡秋千的皎皎此刻很不想打自己的脸。
她把衣角捏得皱巴巴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水盈盈的,悄悄去睨荆南枝的脸色:“我……我都说了我不是很想荡秋千的……”
荆南枝了然道:“是我想让你帮我试一试我的秋千做得如何。”
皎皎这下终于不拒绝了。
芸娘是听到皎皎的笑声才从厨房出来的。
视线所及之处,她的皎皎正坐在秋千上笑得眉眼弯弯,而她身后,身着粗布却不掩一身清冷气质的少年正静静站立,眉目柔和,眼里只有一个皎皎。
芸娘看着,露出微笑,一个想法忽的划过心底:也许他们这样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但下一刻,她就又叹了口气,眼底浮现出一丝忧愁。
她想,南枝的姓氏到底是个问题……他可是士族之后啊……若是哪一天他家的长辈找上门来,他是走是留?他又将置皎皎于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