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彰轻而易举地死了,却给越鲥和越人留下一大堆问题亟待解决。
新王登位,一大批有志之士纷纷从各地赶来王宫,说要当新国君的幕僚,不少原本越彰在位期间装病的大臣们也开始“痊愈”,每天精神抖擞地前往王宫找越鲥议事,口口声声说要协助越鲥再现越国几十年前的辉煌。
很多人是来鱼目混珠的,但也不代表整个长颍找不出一个聪明人。
一位名叫玉年的青年被越鲥封做大夫,替他处理朝政。
玉年此前在长颍没有声名,这次完全是异军突起,被越鲥从百十人中挑选出来封为大夫后,长颍城中许多人都在打听他的来处,打听后不由大吃一惊——他不过是个来自越西偏僻郡城的普通贵族之后。
但玉年的确是颗明珠。
他替越鲥把事办得井井有条,当上大夫后先处理了两件事:一是废除了越彰的换季就满城换树的恶习,命人重新修整百姓们在夏日暴雨中受损的房屋;二是整顿城外的流民问题,给他们施粥,还给他们建了新屋居住。
这两件事都做得有声有色,为越鲥赢得了长颍城内百姓贵族的称赞爱戴。人们在夸玉年本事了得的同时,也在夸越鲥慧眼识珠,看人十分精准。
越鲥抽空来与皎皎一同吃饭的时候,皎皎好奇地问过他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的?”
“我看不出来。”
越鲥老实回答:“但是从全国各地奔来长颍找我自荐的百十人中,唯有玉年对我说,如果他当上大夫后,长颍半个月内还没起色,不用我动手,他先自刎在我面前。”
这玉年名字取得风雅柔软,做事倒是烈性。
皎皎咋舌:“那假如他真的没做到,你会对他动手吗?”
越鲥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叉开这个话题,与皎皎说起别的事情。
其实他心中想的是,戏弄国君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流民和长颍城内的事情相对好处理,但难的是与殷人持续了多年的战争该如何应对。
与殷人打了这么多年,越人的确捞不着好处,劳民伤财不说,城池也没守住,截止至今,已经在殷人手里丢了总共十座城池。
这可是十座城池!
哪怕越人家大业大,可也禁不住一年丢这么多城池啊。
关于是否要与殷人继续作战的问题,长颍臣子们很快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必须要打。既然已经打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落不到半点好,就灰溜溜弃战了吧?更何况二三十年前,越国还是六国盟主,现在强撑多年还是输给殷人,越人怎么丢得起这个脸?多年前的荣光怕是要被殷人狠狠踩在脚底,其他国家也会看不起越人。
另一派认为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应当早些与殷人和谈,尽快停止战争才是。殷人现在国力强盛,便是连燕、魏这两国都要敬畏三分,颇有早些年前越国当六国盟主时的势头。与殷人继续打下去,流民问题只能治标不治本,长颍也会一直处在殷人的威胁之下。
越鲥被两派人扯着,整日都待在议事殿里出不来。
与此同时,皎皎正坐在王宫的藏书阁里,手拿着书,想着剧情的事情。
——越鲥没有如同书里那样杀人,长颍局势日渐好转,殷鞅又能不能继续照着剧情走下去统一中原?
也许是被殷鞅掳走的那几个月日日处在剧情的阴影之下,甚至还替殷鞅在肩膀挨了一刀的缘故,皎皎对殷鞅始终没什么好感。
她内心是不希望殷鞅如剧情里那样太顺利的。她这个本该死的人没死,如果剧情继续发展下去,鬼知道哪一日会不会又要被剧情逼着为殷鞅挡刀。
皎皎实在是被殷鞅和剧情吓怕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