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言重,张太守不是这意思,此地位于颍川郡,大郡又一直是晋衰帝命令大人管辖,现居于颖阳县一地,难免心上有落差,谢公平安归来,是大喜大贺。”
旁边的庾塍(chéng)抿酒开口冷讽,“可没人求着你们来,朱县令,张太守不懂事也就罢了,毕竟江东士族在吴郡中的四姓,以张氏为末端,你朱氏声望排名都在张氏之前,怎么也装傻,豫州向来都是颍川庾氏,龙亢桓氏和陈郡分郡统管,有你们江东没落货的什么事?”
朱县令变了下脸,打不出哈哈,张太守也气到胡子歪。
谁都知道西晋灭国后,晋元帝南下迁移和江东士族谈判,北方士族和江东士族合作,统一建立东晋。
没有他们江东老士族的接纳,什么北方士族早就和西晋化成一捧尘土了。
现如今做点事,还要容忍这些士族之后,新出头的毛小伙,在他头上拉屎!
“啊塍,给张太守和朱县令看看。”
谢燊语气懒散,笑眯眯的。
证据连着展开的案卷有三余长,颖阳所有的土地征收情况,包括市场交易等仔细的钱财来去方向,都一清二楚。
除了面前两位在颖阳最大的官,账簿上多有作假成分。
张太守只是瞥了眼,“豫州地大物博,流民众多,在编的齐民为国纳税本就少,这乱世何处去贪?不为国,为了民也是要做好的。”
庾塍脾气暴,一拍桌就站起来骂。
“证据都在此案上,还不认?!颖阳颖阴刚收复回来,前燕治理有大量肥沃土地,没有你们的大肆兼并土地,中农变贫农,贫农变赤贫,赤贫变流民,谢公打下地方后,是想让各大士族团结壮大,改制度分田地,更多扩展齐民,却养了以你张太守的一众蛀虫!真正是罄竹难书!”
张太守也拍桌起身,对着谢燊,“小儿,你叔父谢安前来都要给老夫薄面,你父亲谢万北伐之路失败,失豫州,被贬成庶人而死,面对一众高门士族,当众用尿壶撒尿,哼,你只是暂时收回豫州六县,又有何才能让老夫对你刮目相看!真是应了朝中对你谢家的评价,新出门户!笃而无礼!”
谢燊捻着菩提珠的拇指一停,倏然掀起眼皮,重捻着下珠子,眉眼冷戾。
在他眼里,张太守这把老骨头已经是死人了。
命刑权拿了小块竹筒,内抖出的小卷纸放在朱县令面前。
“暂且不论你们贪污的事,这些卷宗早在前几日,呈到陛下面前,你们可以不认,刺杀我的奸细从你们的坞堡内,找到了相同的衣物,是柔然的着装,还有这封密信,张太守,朱县令,你们在建康会稽山,前有中书的沈彻举荐来颖阳,后有你们在此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再来行刺杀是打算李代桃僵?”
话已经说白,又提到从三品的中书侍郎沈彻,张太守黑着脸沉默,朱县令吓到脸色惨白,站起就发起毒誓表忠心。
“谢公,我和张太守虽为江东旧士族,也知江东本就乱,没有你们北方士族以琅琊王氏为首,联合江东武力强宗,三定江南,便没有我们讲文的族人存活。
我对谢家之心,日月可鉴,绝无做欺凌百姓,更没有和张太守勾结秘书监,密谋前燕柔然奸细害谢公之事。
若有半句假话,我愿割去这顶乌纱帽,在谢公您面前跪地吃屎!”
“啊.....”
“唔...
“yue...”
砰得声。
楼板穿了。
天降大粪。
洒得满雅阁起屎雾。
朱县令张开的嘴,被楼板上掉下的粪屎填满。
程十鸢从楼上一脚踩空穿了地板,正落在软毯上,揉着屁股乱扭。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