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玉清醒,可以受审了。”
“哦,审呗。”
谢燊沉默,良久无话,程十鸢疑问。
“主爷有事告知?”
“没有,安心养伤。”
说完离开。
这就走了?程十鸢也出去走动。
溜达着从别人口中了解到,谢白玉被砍断了左手,没有被关进牢里,已经给包扎,治好伤,暂时口中塞布条,防止咬舌自尽。
在审问前轮流被监视。
跟随他叛逃的小从队,这百人没有任何伤亡,也无按军规责罚,但被谢燊丢给了军侯,开始没日没夜的操练,基本不休息。
在军中因听信过长官的忽悠,也算蒙上背叛过的耻辱,被其余谢家军有意无意的挤兑,又是世袭,这些百人默认失去军中升职的可能。
另外一种意义上,这可比剥夺职权,受军罚处置还严重的多。
谢燊还带回了什长的头颅,当着满将士的面直接挂头展示,杀鸡儆猴。
再有动摇军心者,情况属实,见者可不上报直接斩立决。
这招快准狠再度稳定了军心。
主营账里,程十鸢看着谢燊进营账,绕过主案,刚杀过人沾血的白皙大手,端着陶碗过来,放到她面前的案桌上。
陶碗小盘分了三份,左上是牛肉干,下面是果脯干,旁还有五颗罗汉果。
“干啥?”
“吃,毒不死你。”
又在侧桌架下拿出垫软布的草编坐垫,放在靠主案的侧倒角旁,拍拍座位。
“坐到这里来。”
程十鸢突然有一种,狗子表现好,主人给奖励,加鸡腿买好窝的错觉感。
不一会,营地外吵吵囔囔,谢白玉被押着上主营账跪地。
以扬子老为先打军师开始审问。
程十鸢嚼了口牛肉干,弄明白谢白玉为什么合同前燕奸细,刺杀谢燊。
和慕容云飞被断财路不同,谢白玉为谢家远房旁系,本有仕途路走,但受谢家宗族的压迫挤兑,不仅没了仕途路,连父母亲生病也无钱治疗。
常年在军营,各世袭制有背景的宗族很多,地位自也低下,多年也只能混到队率位置,为了更好的前途,不如铤而走险和前燕合作。
“巴雅尔已被控制,什么都交代完了,你识时务就将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你还可复职。”
谢燊倒满茶水,顺手滑动到程十鸢面前,他已经网开一面,谢白玉犹豫片刻,看向自己被砍断的左手。
苍白着脸倏然狂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出面回建康给你作证,我们这些出了五服的人,想考试高升,和你们士族子弟比起来,就是难如登天,机会,你们何曾给过我机会。”
主营账内沉默,所谓根据德才兼备选择人才,中正选拔官员的评选人,这莫大的权力自落在士族手里。
在门阀政治中,九品中正制不过是高门士族的统治工具,谢白玉这样的宗族底层,进入仕途的机会渺茫。
再看主位上的谢燊,捻着菩提珠面色如常,丝毫不怒,是默许这小佃客如此说的。
程十鸢喝了茶水,咽下最后的肉干,出声打断谢白玉的抱怨。
“九品中正制那里难了?这么多年的读书人都是这样考的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各大高门士族很难的,你以为九品中正制,是那种交点钱,有点权力关系就能随便录取的制度吗?
我跟着主爷这么多年,他为九品中正制选拔人才,花费多少心血我是最知道的。”
谢白玉被说的没脸,急红涨满了脖子,谢燊抿紧薄唇忍笑不语。
“你又是谁!一小小流民佃客也敢这么猖狂,可惜我那一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