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爆装置和定位器都被拆除,男人才终于有所停顿。
“忍着点。”
这句话像是告别一切的最后宣言,在童磨还没开口回应的时候,一股连接着中枢神经的刺痛迅速袭来。
细小的血珠飞溅而出,全被男人用金色的屏障阻挡在外。异能力一出现,他难得收敛的危险气息也尽数解放。他也不在意童磨渐渐升起的忌惮,毕竟眼前这小姑娘再厉害也只是个八岁大的小豆丁,他轻而易举就能将其彻底压制。
童磨轻轻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颈——项圈撕扯出的伤口已经消失,指尖只传来血痕残留的粘腻感。
她自由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童磨既兴奋异常又感到莫名空虚。
现在她终于理解甲二五八号的感受,他一定也被强行释放了出来,正为突如其来的自由茫然无措,仿佛一切都只是臆想与泡影。
冥冥中,童磨听见未知的齿轮嘎嘎转动的声音,轰鸣着将所有的将来卷向深不见底的漩涡。可她并不后悔,更不会拒绝这份意料之外的自由。
“谢谢。”童磨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
男人没说话,终于缓缓勾起唇角,让他淡漠的眉眼稍有软化。
他微微躬身,像是在邀请女伴参加一场宴会。童磨也未曾拒绝,从善如流地将手臂搭在男人的肩上,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走。
哪怕男人此刻的温柔半真半假,哪怕未知的将来充满危机,童磨也不想退缩,更不想在看不见太阳的地方悄悄腐烂。
男人的脚程飞快,落地的声音却几不可闻。他像是很清楚基地里的巡逻路线,动作灵敏地躲过了所有的保全人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技巧,通往实验区的大门被顺利打开,门边的警报仿佛根本不存在。
甲二五八号已经被男人的同伴从培养槽中取出,但因为N离开前施加的临时指令,男孩现在还处于半休眠的状态。
童磨顾不上打量站在旁边的新面孔,直接在甲二五八号身边蹲下,轻轻用手点上男孩柔软的脸颊。
甲二五八号的皮肤是温热的,没有像其他实验体一样离开培养槽就迅速崩坏,这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感受到童磨微凉手指的触碰,他的眼睑小幅度地颤抖着,明显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刺激。但碍于最后一道指令未被解放,他现在只能躺在墙边当一个娇小的睡美人。
在童磨把甲二五八号的脸当作玩具自由揉捏的时候,面对面站立的搭档二人终于开始交流。
“兰波,我改变主意了。”金发蓝眼的男人俊美如神祗,话语里挤压着无尽的晦涩与愤怒,“我不会把他们交给法国,继续成为政府的傀儡。”
这句话明显不太留情面,黑发的兰波一听,明显感到有些受伤,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傀儡,然后把你也教成了新的傀儡,是吗,魏尔伦?”
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妙,童磨收回手,缓缓抬头看向争论中的二人。
这两人说的是其他国家的语言,童磨听不懂,只能勉强通过语气停顿辨认出他们的名字——把自己救出来的人叫兰波,把甲二五八号救出来的人叫魏尔伦。
听他们说话时满满的火药味,这是内讧了?
魏尔伦没有直白地回应兰波的反问,只是坚持叙述着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让他们走一条看不到希望的旧路,他们应该生活在没有战乱的地方,以普通孩子的身份平安长大。”
兰波可以理解的魏尔伦的想法,却觉得实现的概率极其渺茫:“异能者注定不可能过得平凡,哪怕躲到天涯海角都会有其他势力的窥探,你能够护住一时,难道还能护住他们一辈子吗?”
魏尔伦明显心意已决,在兰波表现出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