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仔细回想,摇头,“或许见过但没留意,或许直接没见过。”毕竟每天那么多人进出书店,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记在心里,更何况在今天之前,他的重点都在年纪跟崔小波差不多的年轻人身上,从来没想过跟他接头的会是老年人。
关注重点完全不一样,或许真的错过了。
“那就对了,你找人去蹲守,应该能守到他们。”
找谁呢,刚子亮子现在都有家庭还要忙生计,顾安自己又太显眼,一眼就能被崔小波认出来,清音思来想去,“要不咱们换人去吧,只要每一次去的都是不同的人,他们应该就很难发现。”
顾安点头,又摇头,“还是别麻烦别人了,万一有危险……我有个办法。”
清音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反正自从那天开始,顾安就开始折腾他那堆废铜烂铁,某天夜里出去一趟,回来还戴着耳机听了会儿。
“你在书架上装了窃听器?”
“嗯。”
这倒是个好办法,既然可以肯定老头会去那个地方,那守住老头就总能等到崔小波现身,一旦能录到他们对话就能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虽然还没结果,但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突破,清音很高兴,很快迎来恢复高考后的第二个开学季。1978年是有两届大学新生的,春季学期入学是最早一届,秋季学期入学的则算第二届,清音在学校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学姐。
而在这几个月里,书钢卫生室一切工作
按部就班,沈飞扬再没骨折后,沈洪雷也再没来找卫生室的茬,就连林莉也对他改观不少。
就像刘厂长说的,群魔乱舞那十年里,谁敢保证自己不会走错一步?沈洪雷只是刚开始那一年里兴致勃勃,他胆子小,老婆死后迷茫的时间里,既想干出点成绩又怕真出事,跟孙光辉那样坏事做尽的人比起来,至少他只是给书钢使使绊子,没有害人性命,没有抢夺别人家产,更没有欺男霸女。
“我不是为他开脱,犯错就是犯错,他走错路,咱们要教育他,督促他改正,而不是一棒子将人打死,大家觉得呢?”
众人都不说话,其实或多或少还有点气,但又觉得确实没必要揪着不放。沈洪雷这几个月在厂里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确实不是干管理的料,人缘也很差,但至少他不怕苦不怕累,车间出什么事他都是第一个赶到,第一个监督着完成,很有种身先士卒的意思。
可能是意识到大家不喜欢他的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最近开会发言也不废话了,都是有事说事,无事沉默。
这样一个没什么威胁的领导,大家好像也没理由讨厌他。
其他业务科室的领导都没意见,清音这个边缘科室自然更不会有意见,她现在也很忙,第二学期的课程比第一学期还多,而且是介于基础和临床之间的桥梁性学科,她需要花费的精力更多,也就懒得管领导层的事。
刚散会,她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回卫生室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清姐,外面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说是你们大院的邻居,想申请个儿童关爱门诊,可我看她提供的资料,家庭条件似乎不满足,我也不好拒绝,您说这……”门诊台护士苦着脸进来。
“公事公办,说我不在就行。”清音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而是这样的“家属”太多了。
自从关爱门诊开起来,确实帮助到很多家庭困难的孩子,可也没少被人钻空子,总有人不自觉,通过卖惨和苦肉计混到名额,这不仅浪费了厂里和政府补贴的钱,也耽误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孩子。
要是谁都来说是她清音的亲戚朋友邻居,那这门诊岂不是开成清音关系户的方便门诊了?
“我说了您不在,可她还坚持,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