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早知这倡人之子如此不堪大用,当年,他们又何必收受倡后的好处,跟着郭开一道怂恿先王,将太子嘉换成这这蠢货!
昏君误国,悔之晚矣!
但众人抬首看了看赵王的脸色,心知他此刻正在气头上,若再劝下去恐怕真会被杀掉,倒也不值当以命相谏...
思及此,大臣公卿们纷纷起身准备告退,唯有郭开立于原地纹丝不动,一脸慷慨激昂道,“诸位大人请先行一步,郭开今日即便搭上这条性命,也要劝王上歇了开战之心!”
赵王闻言气得怒目圆瞪道,“相国好大的胆子,竟这般不将寡人之言放在眼中!”
大臣们见状,急忙边在口中劝着“还请相国随我等速速离宫”,边脚底一抹油争先恐后跑了出去,摆满餐案的大殿之中,一时只剩下侍候宴席的宫人与这对君臣。
郭开笑眯眯还未开口,赵王便挥退宫人,急忙下殿拉住郭开的衣袖,喜滋滋问道,“相国以为寡人今日这番演技如何?”
郭开忙笑赞道,“王上这出神入化之演技,险些让臣也以为...您竟真要对秦国开战了,王上着实高明啊!”
赵王大笑着放开他的衣袖,转身朝殿上走去,“当时形势所迫,寡人不过是有几分急智罢了。”
此番,非但他想偷回福星的算计落了空,被他重用的魏无知还擅行刺杀一事,让秦王以强硬之态索要马匹与城池...再有赵嘉在一旁,信誓旦旦称他绝不敢怒而攻秦——
在大臣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赵国君王是不要脸面的吗?
是以,他当机立断,做出一副宁可宣战亦绝不献城献马的姿态,正是为了在群臣面前挽回颜面,好让他们知晓,自己是有铮铮骨气的铁血君王!
郭开又躬身赞道,“王上知晓,此番若不答应秦王国书之言,秦国便可借着‘赵人刺秦盗子’一事,公然对我赵国宣战...可若是王上当场便一口应下此事,朝臣与宗室之人,又难保不会极力劝阻,或是生出些认为王上软弱之腹诽...而王上今日施此‘以进为退’之计,却会反过来,让他们哭喊着求您答应秦国的要求,绝无一人再会计较赵国损失...实在是高的!”
赵王给自己斟了一尊酒,举着玉尊感慨道,
“哈哈,只有寡人主动将赵国至于必死之境地,他们才会惊慌失措求着寡人答应此事,痛快!”
他转念一想,又有些烦忧道,“这一遭听了那魏无知之言,我赵国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者寡人担心,刺秦与偷子两桩事既已大大得罪了秦王,恐怕国中还需做好秦人急不可耐前来攻打之准备...”
郭开忙道,“臣以为,王上倒不必担心此事,若您今日便派人送出答复之国书,纵便秦人等不及早早发兵前来我赵国,届时您只需说出实情便能平息对方之怒火,这仗啊,铁定打不起来...故而,只需王上尽快应下秦王之条件,我赵国定无战乱之忧患...”
一时,郭开奉承之言滔滔不绝,直捧得赵王愈发认为自己确乎是英明神武的,而秦军亦是勿须担忧的...再者,比起此番急中生智稳住群臣带给他的自豪感,送给秦国那点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他细细品了一口尊中之酒,勾起嘴唇道,“他们倒是忘了,我邯郸美酒是何其甘咧醇厚,放眼这世间,再也没有比邯郸更让人快活之地了...寡人又岂会冒着失去邯郸的风险,发了失心疯去挑衅秦国?呵!”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一桩数百年前因邯郸美酒引发的战事,面色便阴沉了下来,将此事与郭开说了说,目露寒光道,“楚人当年仗势欺我赵国势弱,如今虽说为拒秦与寡人结盟,但寡人并不信任他们...若秦国真要伐楚,寡人倒乐见其成。”
原来,当年楚宣王会盟诸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