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异的身子经过桥霜这段时日的调理,已是大好,只是眼下尚需用药调理着。
周府众人皆放下心来,但桥霜私下里还是同周瑜说过,周异早已是病入膏肓。
虽眼下经过她的治疗,身子有所好转,但终究杯水车薪,仍恐撑不过今年,让他们需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周异亦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经过了这么些时日,他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能好生多活半载,他已是知足。眼下唯一的缺憾,便是还未曾看到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周瑜成家立业。
在桥霜来周府住了小半月后的一日,李氏曾将周瑜唤到了她与周异的跟前。
几人在屋内,将众人屏退后,李氏便委婉地问起了周瑜的终身大事。
“瑜儿,你兄长早已成婚,眼下唯有你的婚事还未有着落。你心中有何想法,可同我与你父亲商议商议。”
“先前母亲为你寻来了那么多世家娘子的画像,可你偏偏皆瞧不上,这些日子我倒是瞧着你对那桥家小娘子颇为不同……”
李氏说罢这番话,便与周异面面相觑,等着周瑜的答复。
周瑜闻言,便上前跪倒在了周异的榻前,眸光专注,郑重其事道:
“父亲,母亲,前些日子父亲身子不好,我便未将此事与你们细说。”
“我与霜儿早已两心相许,想来这些日子你们应当也已对她有所了解,她在瑜心中与一般女娘不同,瑜此生非她不娶。”
“只是眼下她年岁尚小,又未及笄,瑜之心中亦有家国抱负,只想待一切稳定些了,再同她成婚。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李氏听完,不由掩唇笑道:“老爷,我就说咱们家瑜儿向来有主见,不必为他的婚事多操心。”
“你瞧瞧这出去了一趟,就给咱们带了个多有福气的儿媳妇回来呀!”
说到这儿时,李氏又想起了自家老爷的身子,眼眶红了红,话语间已有些哽咽。
周异听完也甚为高兴:“起来吧!为父前些日子精神不济,也未曾看出来,倒是你母亲私下里与我说起,我这才瞧出了些端倪,便想着是时候同你商议商议了。”
“你既如此说,为父也能安心了。”
听到这,周瑜心中一紧,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每每想起自己的父亲命不久矣,他心中仍难以接受。
“过些日子,待为父身子好些了,便设宴答谢一下桥家娘子吧!这些日子她来来回回地替我治病配药也颇为辛劳。”
“府中也好些日子不曾这么热闹了……”
“是,老爷,我这便吩咐下去……”李氏哽咽着应下了。
自打桥霜进了周府为周异治病以来,李氏便开始日日吃斋念佛,只盼着自家老爷的身子能日渐好起来。
她原先是对于桥霜的医术抱有怀疑态度的。
毕竟瞧着她年纪尚小,换谁都不信她的医术能比她请来的那些名医还精湛。
但见自己的儿子这般信任她,她也只得将信将疑。
实在叫她意外的是,桥霜来府中为周异治疗不过数日,周异的身子竟然真的日渐好起来了。
为此她对桥霜的看法亦开始有所不同了,但平日里与她接触不多,也并不知晓她的为人,只是瞧着自家儿子竟与她之间颇有些与常人不同的情愫。
府中也时常有下人在偷偷议论二人的关系。
那日她便趁着桥霜为周异施针结束时,故意在屋子里喊着头疼脑热的,身子各种不适,还遣了人特地跑去告诉周瑜。
不出她所料,自己的儿子果真领着桥霜来替她看病了。
桥霜跟着周瑜进了李氏的屋子,款步来到李氏的跟前,李氏这才仔细对她一番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