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隼幼崽越飞越高。
楚听乌蹲在天台上,撑着膝盖喘了下,才仰起头——
以点点扇动翅膀的速度,理论上她应该越不过去。但幼崽似乎是有些胆怯,每当靠近她时,又会放缓速度,还鸣叫几声,仿佛是在催促她带路。
楚听乌叫来了系统,让海鸥机飞在前面,模拟成鸟呼唤的声音,点点果然迟疑了。反复几次之后,牧场已经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楚听乌仰头,以她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天空中拍打翅膀的一个孤单小点。
很快,距离那个点并不远的海鸥机从天而降,盘旋着落在楚听乌身旁,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星云在夜里无声流动,偶有月光落在飞鸟羽尖。楚听乌并不知道点点是否能追上大部队,但它至少选择了出发——
大概是之前太过拼命,她难得感觉到了肌肉略微酸胀,靠在天台的边缘坐了会儿才对系统说:“我们回去吧。”
她得回牧场去了。
但系统张开机身翅膀,拍了拍楚听乌的脑袋,示意她向右边看。
楚听乌也意识到……或者说,她听到了什么。
一只叼着半截小青虫的鸟儿从天而降,把虫子丢到她面前后,就不停地左右踱步,还“啾啾”叫着,似乎是让她快吃。
点点回来了,还带了“食物”,即使只是看肢体语言,楚听乌也能分辨出来:它认为自己没能“跟上”是因为吃不饱,所以,在飞了一阵之后,选择了打转。
楚听乌:“……”
喂!
楚听乌改变自己散发的信息素,默默后退,眼前这只半大的幼鸟有些慌张地跳到栏杆上,歪头盯着她,似乎想看出来她把“同类幼崽”藏到哪去了。
楚听乌在天台上和鸟耗了半个小时,耗到楼下的住户拿着晾衣杆上楼,来找小偷的动静。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楚听乌终于动了,她转身就跃向回牧场的方向,但点点也动了——幼鸟张开翅膀,慌慌张张,方向是错的。
是了,并不是所有候鸟都天生会迁徙,大部分需要父母的帮助和教导,放点点一只鸟飞,就是可能出错。
而且它还不飞高。
楚听乌让系统再次出马,但这次的效果不太好,点点跟了半程,又回来找它落下的食物,叼着虫子在天台上蹦来蹦去。
而拿着晾衣杆上了天台的住户无语道:“就是只鸟?这鸟动静还挺大……”
他招招手回房睡觉,嘟囔了一句“别在上面拉屎吧”,就要入眠——晕晕乎乎的住户到第二天才会勉强想起来,这只“鸟”似乎有些眼熟,很像是最近新闻报道的那类保护动物,但既无照片也无录像,说出来也没有人信,仿佛一个冬夜的迷梦。
位于对面的楚听乌却不能这么心大。
无论她如何改变自身,前方具有语言障碍的鸟都没有离开,甚至还催促她这只幼崽进食完毕就快快加入“迁徙”队伍——即使这个队伍只有楚听乌和点点
两只……嗯,两个。
楚听乌简直无奈了。
系统更加羞愧:“崽崽,对不起,我明明绑定了你却不能让你心想事成……”
只是一只鸟而已,楚听乌加上系统居然都没法搞定,系统觉得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金手指”。
不仅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系统这么说,还因为前阵子约克夏去世的事情——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狗狗是年龄到了,在所有人的陪伴下自然去世,但悲伤这种情绪无法避免。
系统当然没有伤感,但并不想幼崽难过。
可无论投影多么真实,那都不是真正的生命,即使是在梦境课堂里把更加真实鲜活的程程带出来,幼崽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拒绝,陪着小狗玩了半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