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时分,柳丞府上的人又来请沈戮去用膳。
沈戮谎称要去皇帝那里议事,这才得以推辞。
自吃过膳,沈戮在书房里头盯着一支春花簪子出神。那簪子已经有些泛旧,上头的珠玉色泽倒是鲜嫩,像是少女及笄时才会用的。
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后,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响。
沈戮收了神,抬眼道:“进。”
陈最推门而入,“殿下。”
“何事?”
陈最倒是自作了主张,“属下方才将两碗百合羹送去了姜嬷嬷房内,迷魂药入碗,再亲眼见她和祥芝都喝下了那羹,这会儿已然睡得如死猪了。”
沈戮眯了眯眼。
陈最颔首道:“殿下,她们在明日晌午前都不会醒来的。”
沈戮苦笑一声,只道:“我沈戮若是没了你,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话对陈最来说,自是崇高的赞誉,他抿唇笑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前世修来的福。”
沈戮起身经过他身侧,抬手拍了拍他肩头,“放心,你做不了几天侍卫长的,日后是三品还是二品,任由你选。”
“多谢殿下体恤。”
沈戮再不说话,只身出了书房,他顺着长廊疾步前行,直奔海棠房后的那处厢房。
这会儿的晓灵正伺候着容妤梳发,想来才从海棠房沐浴回来,容妤在方才要晓灵为她上了妆,连嘴唇也涂了胭脂,晓灵困惑道:“夫人不早些歇息么?时候已经不早了,打扮得这样漂亮总不会是还去赏梅吧?”
容妤笑而不语,探手拿过蚕丝锦盒,指腹点了几抹红,印在唇瓣间,上下轻轻抿合,衬得她莹白肤色更为清丽。
便是此时,敲门声响了两下。
晓灵下意识地看过去,问了声何人,沈戮的声音传了进来。
容妤垂下眼,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出现一般的镇定,对晓灵道:“你去告诉他,我累了,打算睡了。”
晓灵一头雾水,心想着夫人特意打扮,难道不是为了太子?可她不敢多嘴,只听令行事,便开了门,又关上,站于门前对沈戮问安后道:“太子殿下,奴婢的主子说了,她正要睡了。”
沈戮略一蹙眉,心觉她今日倒不算强硬,甚至,还有三分欲擒故纵之意。
这倒令他急躁起来,对晓灵道:“你替我转告她,我是好不容易摆脱了眼线才过来的。”
晓灵得令照做,很快便回来道:“主子说了,太子殿下还是回吧,今日赏梅时冻了身子,是有些不适的。”
沈戮又道:“我派人去煨参鸡汤送来,可为她暖身。”
晓灵再次回去传了这话,不出片刻,晓灵重新来到沈戮面前,轻声道:“奴婢去后厨交代殿下的命令便是。”
沈戮心里一喜,面上竟也说了句好听的:“有劳了。”待晓灵离开后,他缓缓推开容妤的房门,转手,轻轻合上。
容妤正坐在铜镜前将鬓发挽起,沈戮踱步走上前去,容妤自镜中抬眼望他。
眼波流转之际,她脸上神色竟闪现曾经年少时的懵懂与青涩,浅浅勾动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他立在她身后欣赏了一会儿,方才坐到她身边的圆凳上。
她也不去看他,松下双臂,拿过锦盒旁的一张金纸,放在唇间辗转了几下,似在淡化朱唇上的胭脂。
他静默地注视着她的举动,眼神随着她的动作飘忽,很快就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现在这般最美。”
她倒是撩|拨般地看向他,笑一笑,“你懂什么?”
恰到好处的娇嗔令他把持不住地猛然探身,将嘴唇覆在她朱唇上,极为沉醉、贪婪地吻了许久。
但等他想再进一步时,容妤却巧妙地躲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