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的双手骨节白如枯骨。
而两个时辰之后,沈戮正急匆匆地进了皇宫内殿,负手等候他许久的皇帝听闻他来了,恨得咬牙切齿地骂他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怎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沈戮一怔,方才跪拜下的身子也来不及直起,颔首垂眸道:“儿臣以为父皇早就希望除去定江侯……”
“寡人说的不是定江侯的死!”皇帝头疼不已,他负着手,在沈戮跟前来回踱步道:“是你皇嫂!是容妤!”
沈戮眉心一紧。
“你带着人马把她抓回东宫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眼下那柳丞还没有冲来皇宫,但也必定是憋着口气了。”皇帝沉怒的老眼打量着沈戮,训斥道:“胡闹!莽撞!断不像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儿臣一时昏头……”
“寡人看你倒不像是昏头,分明是色心不死!”
沈戮欲言又止,终究反驳不出。
“七郎啊七郎!”皇帝俯身叹道:“从以前你就在那容氏身上犯糊涂,要不是栽在定江侯手上,你哪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怎到如今还是不肯悔改?她究竟哪一点把你迷惑成了这副德行?前些时日你不上早朝已被群臣非议,她带着定江侯从你东宫逃跑后更是惹人笑柄!”
“是儿臣大意,还请父皇惩罚。”
“寡人罚你做甚?是那死老太婆咬着这事要大做文章!”皇帝愤恨地直起身形,坐去一旁的躺椅上,他长吁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容氏与沈止已经和离,但她终归是你皇嫂,你可不能被那老太婆在这节骨眼抓住了把柄,听寡人的,让她搬出你东宫。”
沈戮立即回绝道:“父皇,唯此事儿臣不能让步。”
“你连寡人的令都要拒?”
“儿臣不敢,但父皇若只是想要平息此事在朝中引起的风波,倒是另有他法。”
皇帝一眯眼,猜出他心思,思虑片刻,点头道:“也对,先堵住柳丞的嘴,让他为你所用。”顿了顿后,又道:“可你也得清楚,一旦柳心珠入了东宫,你行事便更要小心,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