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真要是治了魏确,那身边可信的人又少一个,沈戮也会难办。
哪料容妤是不肯罢休的,她好不容易等到了沈戮与魏确能有翻脸的时机,便在后头吹起了邪风:“夫君还是听从殿下的才是,若是不小心掉入了茗碗什么,只管同殿下直言,夫君亦不是有意的,殿下定不舍得让夫君吃苦头。”
魏确可谓是汗如雨下的,想来平日里她也不会称自己是夫君,唯有在下人面前才会演演戏,但这会儿面对的是沈戮,她这是非要给自己挖坑不成?害他被沈戮怀疑,她就觉得高兴不成?
而沈戮盯着跪在面前的魏确,乌沉沉的眸子里极尽挣扎。
自打他成了东宫太子之后,也逐渐明白了父皇的难处。
皇权虽好,却不见得事事都能顺自己的心思,身边大臣左一个想要蛊惑他,右一个企图摆布他,而他生性纨绔,断然没有那些深不见底的坏败,只是世道逼迫于他,他也不得不适应这宫廷皇权之中的心狠手辣、手段歹毒。
若他不坐稳了如今位置,其他兄弟也会找准空子,踩着他的躯壳头颅登位,尽管他本意是不愿去欣赏那些惨无人道的杀戮行为,可若不那样做,又如何掌控天下呢?
偏巧魏确在这时抬起头,眼里的试探直射他心底。
他想的是就这样一个身边人都要对他猜心思,传出去的话,他岂不是要在群臣面前颜面尽失?
而容妤那几声“夫君”也俨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若不给出一些教训,魏确与她假戏真做起来,日后麻烦的不还是他吗?
思及此,沈戮心中起了怒火,俯瞰着魏确那惶恐、愁苦的面容,无情地说道:“赏他五十大板。”
魏确闻言,身形晃了晃,魏府的下人们倒吸一口凉气,谁也不敢做声。
沈戮就是要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更要让容妤知道——想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就要变得和魏确的下场一样。
哪怕,魏确曾在他最为危难之际舍命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