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他低头去瞧,看见门口的一处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出了两三朵小花。还是花苞的状态,但颜色已经分明,黄白交错,看起来娇嫩脆弱,随便一脚就能碾碎,却又能在这样的地方扎根生长。
他恍然想起当初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这后院的门破旧得拿去能当柴火烧,但就在那遍布斑驳的裂痕中,还残留了一点朱色尚未褪去。小院未改建前,这门的对面,则正是纪云蘅寝房的窗子。
琐窗朱户。
许君赫心窍一通,再次低头,就见纪云蘅蹲成小小的一团,低着头认真盯着那几朵小花。
破旧的小院翻新时,墙被推倒,门被重建,几乎大改了当初的样貌。但这几个顽强的种子还埋在土里,乖乖等着春天到来,然后冲破土壤,年复一年地向纪云蘅传达讯息。
这是当年裴韵明种在此处的花。
许君赫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在地上用力挖了几下,自表面的土层往下,翻出来的土竟带着点点红色。他用刀尖拨了拨,忽而笑道:“难怪这里只生长了这几朵小花,这周围的土地掺了朱砂,长不了其他活物。”
纪云蘅眸光盈盈,望着许君赫道:“这就是我娘所指的地方,对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许君赫刚说完,随后突然察觉纪云蘅的眼中还藏了点别的什么,思绪在刹那间流转,他想到其中的关窍。
这地方是纪云蘅自己发现的,或许是她站在院中苦思冥想很久之后得出的结论,于是他啧了一声,毫不吝啬地夸道:“你的脑袋越来越好使了,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能被你发现,这般成长的速度,他日说不定还能进大理寺,断天下刑案。”
纪云蘅听了不知道有多受用,当即就眼睛亮晶晶,“当真吗?!”
“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许君赫轻哼一声,说:“找把铲子来,我挖了它。”
纪云蘅早就准备好了掘土的铲子,立马跑去拿了两把来,分给许君赫一把,两人蹲在地上开挖。
院中一个下人都没有,六菊也被纪云蘅可以调出去,偶尔传来几声鸟啼,除此之外只有两个人掘土的动静。
东西似乎埋得很深,纪云蘅挖了许久,终是感觉到吃力了,将铲子捏在手里悄悄偷懒,让许君赫自个卖力。
挖
()了小半时辰,地上被撅出一个大坑,翻上来的土夹杂着朱砂,被纪云蘅规整到旁边,免得蹭脏了她和许君赫的衣衫。
直到许君赫一铲子下去发出沉重的响声,他才停了手,长舒一口气,“挖到了。”
埋得真是够深,难怪这院墙都推翻重改,也没能发现这东西。那几朵小花更是,表面上看去还没手掌大,实则扎根颇深,随便下一铲子都能挖出根须来,拼命往土里汲取养分。
箱子给挖出来的时候,终究还是脏了手和衣衫,但向来讲究干净的许君赫却并不在意,抱着布满泥土的盒子放到了空地上去。
纪云蘅倒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只是捧着那几朵被她摘下来的小花严肃着脸道了声谢,然后重新扔进了土坑里,再给埋上。
她在这边填土,许君赫在那边对着盒子敲敲打打,剥落上面的泥巴,逐渐露出本来面目。随后他将盒子拿去井边,折腾一会儿,将水给抽上来,小心地将盒子外面洗了一遍,这才干净不少。
盒子拢共也没有多大,却相当有重量,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他直起腰去看纪云蘅,见她还吭哧吭哧地填土,便扬声道:“别忙活了,先过来。”
纪云蘅听从,将铲子随手放下,起身来到井边。许君赫给她打水,她蹲在边上洗手。
“脸上也有。”许君赫出声提醒。
她捧了一把水往脸上蹭了蹭,却没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