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医院半日游结束,热气腾腾的鸡公煲被端上来,姜早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上大学时候经常和室友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鸡公煲,这才没过去多久,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孟乔鸢拿着店铺提供的餐具仔细用开水消毒,将清理擦拭干净的水杯放在姜早面前,又填上了热乎乎的玉米糊饮料。
“跟我一起吃饭还能想起别人,是我太无聊了让你觉得没意思吗?”
姜早忍俊不禁道:“你跟沈牧识学说话?”
孟乔鸢浅笑了一下:“好玩吧,我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学他说话。”
姜早喝了一口香甜的玉米汁说:“看来沈医生医术果然高明,就连咱们孟小姐年纪轻轻不爱说笑的毛病都能治好。”
孟乔鸢放下筷子说:“你这句话有两句错误。”
“哪两句?”
孟乔鸢掰着手指头:“我不年轻。不爱说笑不是病。”
姜早调笑道:“哦,我还以为你要说不是沈牧识的原因。”
孟乔鸢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思绪被拉得很长:“我跟你家周黎川同岁。沈牧识比我还要小两岁,他是个神童,一路跳级直到读博……我不行。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周黎川?他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吗?”
姜早也放下餐具,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焦虑。明明很想要这个孩子,却又害怕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我怕周黎川不够坚定,更怕自己不够坚定。”
孟乔鸢笑着问:“原来当初问我,你和周黎川究竟是谁更离不开谁的时候,是装的?”
姜早愣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对呀,我明明对我和周黎川的感情那么自信,现在是怎么了?患得患失,都不像是我了。”
孟乔鸢说道:“有一次我去你们家,你不在,去画展布展。周黎川跟我聊天,他说你是个特别娇气的女孩子,怕疼怕累怕麻烦,有一点事就要哭,不开心了就要闹。爱吃零食爱睡觉,甜美的不行。”
姜早有些脸红:“他还跟你说过这些啊……”
孟乔鸢接着说:“可是他后来话锋一转,说,你也是个最坚强的女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凭着自己的天性没有长成极端的性格,有胆识有城府,聪慧过人一点即通。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性子执拗得要命,谁都拗不过你。”
姜早看着碗里吃了没几口的鸡肉,静静听着孟乔鸢的话。
孟乔鸢又添了些玉米汁:“所以那天在卫生间里我才会说,周黎川怎么可能会不想跟你有孩子?你啊,孕激素作祟,让你想得多了些想得极端了些。不如先放一放激荡的情绪,冷眼看看周黎川这个人。”
孟乔鸢说完,姜早总算明白她这长篇大论是想要说什么。
姜早点点头,感谢她的良苦用心:“谢谢你。我并不是不相信周黎川,只是有些逃避这件事。”
姜早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孟乔鸢看在眼里,散过一丝担忧。
怀孕不是小事,母体激素的剧变会造成很大的情绪问题,产前、产后抑郁的案例那么多,若是姜早没养好,这一胎怕是危险。
权宜之下,孟乔鸢不敢再劝,顺着姜早的意思缓解她焦虑的状态。
“没关系,现在它还只是小小的受精卵,我们可以再等一阵子,就等到周黎川手术之后,双喜临门更好。”
姜早像是找到了靠山,堪堪松了口气。
孟乔鸢拎着姜早的耳朵仔仔细细地讲了要注意的事情,从不许同房到穿厚些的袜子,甚至还想帮她联系个营养师参考保胎的菜谱。
姜早听着觉得有些啰嗦,却又无比暖心。
有这样一个贴心的朋友在,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