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姚府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姚靖远本以为是土匪,但没想到摘了蒙面巾一看,那人竟是当地赌坊五爷手下的一个打手。经过审问,姚靖远明白了一切,气得目眦欲裂,忙命人去带二少爷过来。
这边张万娥叫来郎中和接生婆。尹氏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丛可林心如刀割。
郎中摸了脉,摇摇头说:“孩子保不住了,我去开方子。吃了产下婴儿,大人尚能保住一命,否则……”说着走到一边桌子上写方子。
再看院子这边,二少爷还没找来。有下人来纷纷来报。
“二夫人被杀了。”
“库房的张管事被五花大绑扔在屋子里。”
姚靖远身子一晃,吩咐找到二少爷先关进柴房。
“库房这边的事儿不准向外传!”看了云烟儿尸体和库房情况的姚老爷说着神色一凛,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黎明破晓,伴随尹氏的一声惨叫,一个浑身黑紫的女婴彻底离开了人世。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丛可林握着拳捶着桌子心疼自己这个可怜的二女儿。尹氏还在睡着,张家媳妇儿过来看了,心里难过,不住安慰。
早饭过后,姚靖远夫妻也来了。仅仅一夜,姚靖远憔悴了不少。
丛可林双眼通红:“姚大哥,是什么人?这么猖狂。”
姚靖远低下头:“是土匪。”
“土匪!”丛可林气愤,“那个抓住的在哪儿?我去找他为我女儿报仇。”
“他,自杀了。”姚靖远眼神闪烁,“那帮混蛋还杀了库房管事和我的二房。”
丛可林捂着脸,心里难过极了。
姚靖远站起来说:“在我这儿好好把身体养好,你们都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接下来的几日,姚家被土匪劫了的事儿不胫而走。大家都传土匪抢了银钱,不仅杀了看管库房的一个管事。姚家二房小妾起夜,撞见土匪身也遭不测。二公子还被土匪打折了腿,现在送去乡下养伤。人心惶惶都说这土匪太没人性。
起火的几间屋子因没人住,又火势不大,修缮一下也就过去了。转眼半个多月,尹氏身体好了些。姚家在吃食上比较丰富,尹氏当然恢复的也快。
这一日,晚霞鲜艳。丛可林正在院子看果儿、离儿,姚夏儿和张家老二一起玩儿。院外有卖糖葫芦的吆喝。离儿看着丛可林说:“爹,离儿想吃。”
丛可林觉得现在时间有点儿晚,但又一想,晚上吃点酸的也算消食,便跟门房说了声,出了门。因为刚才犹豫了一下,耽误了一点。卖糖葫芦的人已经转出巷口。
丛可林抬步追了上去,走出胡同,远远喊住了买糖葫芦的人停下,上前儿买了四串儿。正要回去又见前面不远有个卖馄饨的小摊儿。正好尹氏昨晚叨咕想吃馄饨。在别人家住着,两人怎么好说要这要那。这遇见了,丛可林便上前要了一碗,准备带回去给媳妇吃。
摊主是对儿老夫妻,忙招呼丛可林坐下等一会儿,就去煮馄饨了。丛可林便坐在椅子上等着。
“今晚儿就让他家好看。”身后一桌吃馄饨的客人中背对着丛可林的男人压着声音说。
“屎盆子往咱头上扣,咱就让它成真。”另一男子说。
“我都打听清楚了,这姚家可是有货。”又一男子说。
丛可林听这个声音耳熟,斜眼偷看。说话的正是当时自己刚进县城时问路的那个男人。
丛可林心中大骇,连忙别过头去,假装看馄饨。
“今晚他要是乖乖拿钱就罢了,否则就绑了他那宝贝女儿”
“对,那可是个金疙瘩。”
“客官,馄饨好了。”这时老妇人打好包递给丛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