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走后，丛果珠跟在丛可林身后，追问：“爹，我什么时候订婚了？”
丛可林刚要说，丛梦珠从屋里走了出来。丛果珠走上前，一把抱起妹妹，拿出一颗梨给妹妹：“娘呢？”
丛梦珠接过梨小声说：“刚醒了。”
丛可林看了眼屋里想了想说：“晚饭后来我屋里吧。”
当晚，饭后丛果珠喊了俩个弟弟早点睡觉后就来到丛可林的房门前。
“当当当”丛果珠敲了敲爹娘的房门。
尹氏倚在炕头上，精神不济。丛可林吧嗒一口烟说：“进来吧。”
丛果珠进来屋问了爹娘晚安，就恭敬地坐在凳子上。
尹氏看着儿子，开口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怎么来到这东北的吗？”
丛果珠笑笑挠了挠头：“也记得，也不记得。”
“记得什么呀？”尹氏笑了。
“记得总是走路，挺累。还有时候吃不上饭。”丛果珠回忆着小时候的片段，“好像还有人要抓咱，我领着妹妹跑，钻狗洞。”
“哈哈哈。”丛可林笑了，“还真记得不少。”
“我还记得有个二伯，他们一家好像都走了。”丛果珠继续想。
丛可林直了直身子：“嗯，是。”丛可林清了清嗓子说：“你记得领着跑，钻狗洞的女娃，就是和你定亲的人。不是你妹妹。”
“啥？”丛果珠模糊得记忆里已经想不起来。
这些年丛可林和尹氏很少和孩子们提以前的事，他们希望孩子们能快乐成长。
丛可林今天和尹氏商量一下，决定还是告诉老大。于是丛可林把一家人出了山东一路的事情，和在茂县的经历一点点讲给丛果珠听。
丛果珠瞪大了眼睛，模糊的记忆虽然不清晰，但也脑补了许多画面。当讲到姚夏儿的时候，自己隐约想起了什么，似乎是一种甜甜的味道。
“蜜饯？”丛果珠脱口而出。
“对，那丫头就是回去取蜜饯了。”丛可林肯定道。
丛果珠似乎回忆起记忆中那个秀气骄傲的小女孩儿。
尹氏起身打开炕寝的抽屉，里面有一沓信。尹氏边拿出信边说：“姚家现在生意不像从前那么大了，毕竟姚老爷年纪大了，姚家二少爷又惹了好几次事儿，搭进去不少。姚家大少爷从国外回来，跑去当了兵，生意也就没有人继承。”说着，从信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丛果珠，“看看吧，这是前年寄过来的。”
丛果珠接过一看，照片里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弯弯的柳眉下，大眼睛扑闪闪的，两条麻花辫搭在学生服上。
只这一眼，丛果珠沦陷了。这就是与自己定了娃娃亲的女子吗？丛果珠心里悸动，抬起头。问尹氏：“娘，这就是姚夏儿？”
尹氏点点头。
丛可林说：“当时两家约定，夏儿18岁后，就给你俩成亲。”丛可林看了看尹氏。
尹氏笑着接过话：“明年夏儿就18岁了，爹娘就张罗给你们成亲。”
当晚，丛果珠失眠了。那么明艳美好的女子将来会是自己的妻子了吗？照片里的容颜在眼前不停浮动。儿时的许多事模模糊糊。
从前自己没想过，现在忽然像翻箱底一样，一件件闪现。刁蛮的小姑娘抱着蜜饯，有些傲娇，有些胆小……
丛果珠的心咚咚地跳着，一丝丝自己搞不清楚的情绪在胸腔蹦出来，不停上窜下跳。
丛果珠好希望马上就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