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
一切起居待遇,是遵照座上宾来的。
从前,接到要将她奉为座上宾这个要求,姚夫人直摇头叹息,向郦景抱怨说:“昙奴糊涂。”
——倒非出于五娘那等促成风月之心,而是他认了一个清水沼出来的舞姬作宾客,从此可能再不会有名士来投他了。
好在他姓张,崧岳园很早就独辟出去,他只坏自己的名声,倒没影响到郦府本宅,否则司徒公这一关就过不去。
郦府向来礼遇宾客,爱重“礼贤下士”的名声,有些放诞名士,成日只是扪虱谈玄、昏昏醉酒,府里也数年如一日予以供养。
这些名士,哪受得了自己与供人取乐的伎人为伍?定会闹翻了天。
“昙奴做事也太荒唐了些。”姚夫人向郦景委婉劝谏:“家君怎也不管管?”
郦景听了,只是笑:“阿翁要能管住早管住了,横竖有个吴大司马泰山压顶,他翻不起浪,他本就没半个宾客,随他去吧。”
姚夫人摇头不赞同:“家风不能坏,可慈爱不可溺纵。”
郦景却反问她:“哪家的家风?他可不姓郦。”
姚夫人无言以对。
她隐隐察觉司徒公对这个外孙有些太过于纵容了,许是怜他年少失怙,从小就带在身边教养,却不知怎么,养出个事事与他反着来的。
反观几个正紧郦家孙辈,秉承家风,循规蹈矩,要得到祖君多看一眼却比登天还难。
拿到这张帖子,姚夫人像拿着烫手山芋,她畏惧吴坚权势,不敢轻易做主回绝,毕竟她的小儿子郦荣之还在吴坚手下参军事;若把此事向上请示郦信,又畏惧郦信说她连小小一个舞姬的事都拿不定主意,训斥她优柔寡断,不堪大用。
此时若五娘在还好,但出了这么大事,五娘也去了姑孰安葬亡夫去了。
姚夫人进退维谷,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先让人把温狸请来,看她的意思。
不消片刻,仆婢便引了人来,温狸不知出了何事,被催得急,只穿了菘蓝单衫子,下着白裙,未施脂粉,用一根简单竹簪绾发,衣饰比府里婢子都要寡淡。
姚夫人待要说什么,旋即意识到这并非府上女眷,客客气气地请她入座,命人奉来茶果,端摆停当,才将帖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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