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使徒大闹追悼会。虽然孙思邈以他所学功法营造出来的幻觉吓退了夜叉、天众,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它们回过神来,必然要想尽办法找回场子。
折腾了一天,夏安精疲力尽。他灯也不开,瘫坐在他的太师椅里。过了一会儿他拉开抽屉摸出一支打火机,点亮烛台里红色蜡烛的烛芯。
金丝楠木桌上放了一方烛台。烛台里燃着一根红蜡烛,烛火时明时灭,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非常有限的一小块区域。
有一人,坐在夏安对面。他翘着二郎腿,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燃烧着橘黄色火焰的烛芯:“……院长,您一定要把气氛搞得如此惊悚吗?”
夏安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水,但因为烛光昏暗,他不小心把茶水倒了一点进鼻孔里,呛得又咳嗽又打喷嚏。好容易才止住咳嗽,他摸摸鼻子:“惊悚片里不都喜欢演死人复活吗?”
坐在夏安对面的少年摇了摇头,无语的看着他。
“扯远了,”夏安放下茶杯。“说正事吧。虽然我们揪出了潜藏在诸神殿内部的‘桩子’,李铭远、谢君婷尽数伏诛,但使徒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的。他们这次吃了大亏,必然要想尽办法找回场子。我们今天只是赢了一时,可不是赢了一世。”
少年点头称是。他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问:“我们有折损吗?”
“有。”夏安点头。“折了方振天,还有一个叫于瑾瑜的小姑娘。”
“让公共关系科尽快派人去瑾瑜家里一趟吧。抚恤金的发放问题,院长您盯一下。另外就是振天……振天是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他和白楠、潇然他们之间的配合愈发娴熟。振天死了,我担心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会土崩瓦解。”
“嘁。真高兴你还记得特别行动小组啊,你自己的组长身份你是一个字也不提呀。你说抽离就抽离,伪造了自己的死亡不说还给自己开追悼会。你在这么想、这么做的时候怎么不说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我也是不得已。”
“哼。我可没有逼你这么做。”
少年语塞,夏安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少顷,还是夏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算了,说不做都已经做了,后悔药没地儿买去。你找我,要我配合你的计划,我答应了,也做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了吗?”
“使徒安插在诸神殿内部的桩子,我觉得,不止李铭远、谢君婷两个人。”少年一句话就让夏安如遭雷击。
夏安拧着眉头:“这话不敢乱说。若你有证据还好说,若你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并肩战斗的伙伴,万一搞错了,会让大家寒心的。”
“我也只是猜测。因为从魔都开始,德国也好,钱唐、江淮、津门也好,甚至是意大利。使徒的行动,好像永远快我们一步。我在意大利执行任务的时候,摩睺罗伽甚至预先设下了只针对我一个人的万花阵。如果不是我看了一眼手机定位,恐怕我现在还被困在万花阵里。”少年以右手食指指尖轻叩桌面,说。
“这不是挺好的嘛?你在万花阵内的所见所闻,是促成你性格转变的诱因吧?”夏安打趣道。
“院长,这说正事哩,可不可以不要插科打诨?”少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然您这么说也对。潇然说我去了一趟意大利人也跟着变了,话也多了,像是被开光了一样。”
“现在插科打诨的是你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想说的是,意大利那个任务是我一个人去执行的,那为什么摩睺罗伽能够预先设下万花阵,让我在机场航站楼寸步难行?是谁泄露了任务信息?院长,知道那次任务细节的,都有谁?”
“我、执行部的凯文部长、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