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诸神殿的。
维罗妮卡的事,弗拉基米尔没有怪他,可他依然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在想,如果,如果他不答应维罗妮卡去阿尔巴特街的话,维罗妮卡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对你我这种人来说,死亡,总是如影随形。”彼时,弗拉基米尔是这么说的。
彼时白楠隔着玻璃,看着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维罗妮卡。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攥紧拳头,指甲刺进肉里,刺破皮肤,血渗了出来。他摇头,嗓音嘶哑:“可维罗妮卡她,不应该是这种下场。”
弗拉基米尔在白楠肩头拍了拍。第一下拍到了,第二下拍了个空。他愣了一下,放下手:“维罗妮卡其实早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只是……只是她还不到二十岁啊,她还有大好青春,我还没有看着她长大、嫁人……”
“那个混蛋,是来向我寻仇的。”白楠慢慢皱起眉头,眼底似有岩浆流动。“维罗妮卡是被卷进来的,她是无辜的……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弗拉基米尔和他一起看着苍白的、失去了颜色的维罗妮卡:“你准备怎么做?”
“尽我所能,扫除使徒,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楠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凝实的杀意,令弗拉基米尔也为之侧目。
回到诸神殿并向夏安述职以后,白楠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里,平常对他最有吸引力的食堂,他都不去了。他在宿舍里一待就待到黄昏,他左算右算左数右数,他和维罗妮卡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句。
维罗妮卡就这么走了,在她最美好的年华。
一天下来,白楠滴水未进。他空洞的目光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苦笑。他摇摇头,自言自语:“没人可以倾诉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你在的话,就好了。我想你了,铁汁……”
“叩叩。”
阳台的玻璃门被敲响,日落的余晖在他背后洒下。他摘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微笑看着目瞪口呆的白楠:“所以我这不是来听你倾诉了吗?”
白楠弹簧般从床铺上弹起,一个箭步窜到玻璃门前,“哗啦”一声拉开玻璃门。他上下打量前者一遍,接着在自己腮帮子掐了一把,真实的痛感提醒他这不是梦。
“真的是你吗铁汁?!”白楠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这一拳打个结实。“铁汁、铁汁,你回来了……你没死,你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死了,谁在你难受痛苦的时候听你倾诉呢?”严寒调侃道。
白楠扑上来给了严寒一个大大的熊抱。严寒好不容易才从前者的熊抱中挣脱出来,推了前者一把:“好了好了,你的热情我感受到了。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体重?”
“我再说一遍,我这是智慧的重量,不是胖!”白楠破涕为笑。
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目光投向那张竹席、床垫,枕头被子都已经被收走的床铺,严寒额角青筋直跳:“还真是人走茶凉啊……我离开才多久?这就把我的床位都清空了?”
“都是老夏干的!”白楠立马甩锅。“和我妹关系!我阻止过他了,可他不听!”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严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啦,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啦?”
看到他笑,白楠也无声的笑:“铁汁,你真的变了。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见你笑过。可自从来了这里,你变了。变得开朗了,变得爱笑了。我终于感觉到,你终于变得像个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就不是人了?”
“倒也不是。你以前,更像是一台不会出错的机器。虽然运转良好,但没有人情味,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现在嘛……”
“也许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