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府一片寂静,全府没一个敢合眼的,候在客厅中的几人也是忧心忡忡。
“几分把握?”非雪实在忍不住了,悄悄问姬宴容。
姬宴容轻抬眼帘,淡淡道:“五分。”
非雪小脸垮得不成样子,非霜也是满面愁容,若楚南盛真的死了,他们几人未知能不能好好走出楚府。
幸而天刚擦亮,楚南盛那边便是好消息传来,楚南盛人昏迷过去,医士看过也没什么大碍,府中的肿胀也有些消下去,青黄面色也好看了些许,楚老爷带着一家子过来致谢,如约奉上百金,只一个要求,希望姬宴容几人能在小镇上多待两日,眼下南疆人还未请来,中间隔着的两日,变故实多。
比起无人知晓金蚕蛊,眼下姬宴容能识得症状,能写出方子,于楚府便如救命稻草。姬宴容原本打算拿了百金,今日便启程离开,楚老爷这般请求,她又有些犹豫起来。
“未知公子要去哪里?”楚老爷问道。
姬宴容半真半假道:“家中有人在俞城军营,好多年不曾归家,此番家中派我前去俞城探亲。”
楚老爷点点头,看着姬宴容纤瘦的身躯,颇为赞赏,有孝心重亲情之人在他心中往往都高看几分:“既是探亲,公子就再稍歇两日,一则确实是为我儿南盛,二则前几日听闻朝州小股兵变,朝州与俞城相邻,季公子此时上路实非明智之举。”
姬宴容自称季容。
“朝州兵变?”姬宴容有些吃惊,这些日子半点没听说过,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楚老爷在诓骗她。
楚老爷哈哈一笑,对于她的怀疑丝毫不放在心上,开口解释:“楚府生意往来边境,前些时日朝州戒严,府中生意受了些影响,管事几经周折才打听出来的,此事还未上表朝廷,别说季公子你了,上京天子此时怕还不晓得。”
姬宴容思忖着,若真有兵变,朝廷必会重视,如今没有消息,只怕朝州城刻意压下此事,俞城与朝州相邻,此时去俞城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她的命很金贵,此行求稳求安为上。
“如此,那我们便多留两日,还请楚老爷帮忙打听朝州之事,等南疆之人到来,我欲尽快前往俞城。”姬宴容从善如流。
楚山捷大喜过望,欲在楚府为她们收拾客房,姬宴容想着楚南盛的金蚕蛊,怕楚府中有心怀叵测之人,推辞了,她带着非雪三人走出姬府,日色已然渐明。她们一夜未曾合眼,眼下又饿又困,瞧着楚府对面支起了晨摊,忙上去围坐在桌前,叫了几碗稀粥,就着包子大快朵颐。
热乎的稀粥下肚,几人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小姐,我们如今真要再待上几日吗?”非霜有些踌躇,虽然世子这次的任务没限定时日,可还是早些完成任务为好。
姬宴容咬了口包子,宽慰道:“若朝州真的兵变,此事瞒不了几日,朝廷那边必然会知晓,等朝廷旨意下来,朝州是个什么情况也能大致了解,兵变若波及俞城,我们此时过去真是自寻死路。至多两到五日光景,或是楚府,或是朝廷必能有个说法,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非霜点点头,安下心来。
“若北,等会儿先回客栈再续两日房,今日大家彻夜未眠,等会儿回去先好好休整歇息一下,前往俞城之事再观后续。”姬宴容吃着包子,不急不缓地吩咐着。
姬宴容安排妥当后,眼角瞧见不远处墙角蜷缩着一个身影,高高瘦瘦的,衣裳好几处破了口子,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上,似是靠着墙角睡着了。姬宴容叹息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从非雪嘴里抢下最后一个包子,又和摊主拿了碗稀粥,冲着非雪道了声付钱后,径自走过去将包子和稀粥放在乞丐面前。
饶是有乾宁侯镇守的盛世,仍有苦命之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