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忌日,他和Leslie都会提前到达,那次他却突然想换个地方逛逛。
Leslie一开始并不推荐登雪山,在他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去了。
已经记不太清是怎么和Leslie走散的,只记得自己在漫天晃眼的白色中走了很久。
包里的补寄见了底,天色也渐渐暗下去。
一片茫然的世界。
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却,眩晕感一阵阵的袭来,动作越来越僵硬。
依靠着干枯的树木坐下,万念俱灰。
无一物的寂静中,静坐等待死亡降临。
不知哪里传来细小的哭声。
年少的陆知言起身了。他想,或许这里还有一个和自己一般深陷囹圄的人。
尽管已经自身难保,他还是想要去看看。
苍白的雪地折射着光线,一抹鲜艳晃了眼。
红色的围巾在雪地中异常明显。
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个小女孩。
她抱住自己,哭声很细,喊哥哥的语调也很虚弱。
“哥哥,我不认识路。”
“哥哥,你救救我吧,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女孩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小小的手掌托起五彩的糖纸。
“这是奶奶给我的。”
一个没有补给,一个没有方向。
他们相遇,于是得救。
他牵着她的手,身后留下长长的脚印。
可女孩的体力越来越差,那时候他才发现她发烧了。
陆知言背起她,尽管这样的方式无异于将自己再次置身于陷阱。
他们成功的走下雪山,因为一天后就是忌日,他只能选择离开。
他们也再没见过。
思绪逐渐回笼。
那些年,陆知言一直深深的忐忑着。
担心自己只是受到心理效应的影响,担心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
少年逐渐靠近,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支在她肩头。
“我们之前从来不是单箭头,对吗?”
宋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不是。”
那些年里,她一直试图寻找他的踪影。只是她和陆知言相比还是落了下风。
“那就够了。”
陆知言自认为他的现状已经十分完美,水满则溢。他早就不敢奢求太多。
...
Leslie和陆知言对改名字的事情很重视。Leslie甚至特意托人给宋弃算了算,说宋弃的命不好,适合找一个大吉之字,又结合八字和好多宋弃不懂的东西,选了一个‘熹’字。
对这些取名过程,宋弃全部都举手支持。
Leslie一直没离开,两人的关系也是相处的越来越好,按照陆知言的话来讲就是
‘不像是长辈和小辈,更像是姐姐和妹妹。’
宋弃也时常带着奶奶回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陆知言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最开心的。
少女手里拿着那张崭新的身份证,照片上的女孩面容娟秀,最重要的是照片旁边那个名字。
-----陆熹宁。
“好了,看一路了。”陆知言拉着女孩的手:“姑母和奶奶说中午要包饺子,让我们快点回去。”
“好好好。”少女将那张身份证对在阳光之下,满心都是喜悦。又看了好几眼才收回口袋。
两人手牵着手,沐浴着冬日的暖阳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极致的幸福会使人忘记危机。
宋弃忘了,物极必反这个词在自己身上总是十分的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