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忆彤的手悬在半空,看来是正要开门,还没来得及。
她看着唐夏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瞳孔倏然一紧,“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唐夏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我叫孔晶晶,原来是呼吸科的,刚转到这个科室。”
“是吗?”何忆彤笑了笑,“孔护士眼睛真漂亮,像我一个朋友,让我看看脸像不像?”
说着,伸手就要扯唐夏的口罩。
唐夏后退一步,眼眸微凉,“这位小姐请放尊重点,再说,医护人员戴口罩,是对患者和家属的保护,不可以随便扯下来。”
说完越过她,离开病房。
何忆彤眉头微拧,虽然声音不像,眼睛也不完全一样,只是那清澈的眼神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要追上去问问,转头却见一个高大矜冷的身影从走廊另一侧走过来。
她脸上立刻挂上柔笑,“景曜哥。”
黎景曜没理她,看着回来的护工,瞥了眼何忆彤,意有所指道:“工作时间,不要离开工作岗位。”
男人气场太过强大,女护工脊背一凛,冒了一层冷汗,垂首应声:“是,我记住了。”
“守着夫人,我去一趟医生办公室。”黎景曜道。
“景曜哥……”何忆彤脸色阴翳,为什么唐夏做了这么恶毒的事,都没有人责怪她?
而她天天在床前伺候,也换不来一个笑脸?
……
唐夏走进处置室,后背贴到墙上,摘下口罩,重重吐出一口气。
好险,差一点就暴露。
门忽然被推开,眼前一抹高大的阴影闪进来,门又被关上,还咔嚓一声落了锁。
唐夏怔怔的看着毫无征兆就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怔了怔,一时间都忘了遮掩。
当然遮掩也没用了。
“你……”
她刚要开口,就被按在墙上,还不待反应过来,黎景曜就撅住她的下巴,微凉的唇落在那绯色的唇瓣上。
唐夏仓皇闭眼,被迫仰头。
下午的住院部比较安静,屋里也静极了,唐夏能听清晰听到男人的呼吸声,一瞬间,她心跳加速。
直到她呼吸困难,大脑恍惚,男人终于停下来。
他撑着墙壁,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喑哑,“怎么摇身一变跑来当护士了?”
唐夏缓了一下呼吸,才缓缓开口,“为了你妈,我想过了,就算墓碑的事真与你妈有关,这笔账要算,也得她活着。”
正好这个科室的护士孔晶晶家里有事,她就让秦鼎使了点手段,顶替了此人。
反正平时都戴口罩,只要将眼睛乔装一下即可。
黎景曜看着少女如画的五官,轻抚上去,“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好?”
唐夏躲开他的抚摸,淡声道:“你别多想,她现在这样昏迷算什么,我一腔怒火都没处撒,只有她清醒,我才能算账,这是其一。
其二,那天在鲁记茶楼的包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妈知道,我想洗脱嫌疑,她必须醒,所以我完全是为我自已。”
“我知道,你能冷静下来思考,没有一味牵连,我已经很高兴了。”男人继续道:“说实话,我想过请你帮她针灸,可我不敢跟你说。”
唐夏冷笑,“所以,黎总就故意早出晚归,不与我碰面?”
“我没有。”黎景曜下意识解释。
可看到她清透烔澈的杏眸,有些心虚。
一方面,他母亲是送墓碑的嫌疑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唐夏。
另一方面,茶楼的调查对她越来越不利,所有一切都指向她。
他是相信唐夏的,可不知道如何向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