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曜浑浑噩噩的从山上下来。
路过宁江大桥时,他停下车,想起唐夏给他讲的红鲤的故事,那条为爱艰苦修炼的红鲤叫汐。
对,她的代号叫汐。
那时她就在暗示他,希望他能听到‘汐’这个名字,能回想起一点他们之间的过往。
当时他确实想到了孤岛上的女孩,可他因为没能保护她,每每提及,心中生起的只有自责,从未深想。
再次启动车子,黎景曜眼前模糊。
原来,她披荆斩棘,历经千劫才来到他身边,他却再次伤了她。
他对她说恶心,说不想看见她,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
懊悔和沉痛将他淹没。
他强忍住眼睛的酸胀,打出一个电话。
……
这一路上,手机一直在响,有黎老的,有黎母的,还有公司的,打的最多的还是姜蔷薇的。
这些他都没接,只接了楚非的电话。
“黎总,您说的人找到了,是吴北私人医院的护士,她护理过太太。”
“知道了,回去后我亲自问她。”
楚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心在电话里说出那么残忍的真相,“是。”
到帝都的时候已是深夜,黎景曜直接去了花溪公寓。
有段日子没人住了,茶几上落了一层薄尘,其它的都是之前的样子。
沙发上放着她喜欢的抱枕,垃圾桶里躺着她常吃牌子的冰淇淋盒子,耀耀在墙根下睡眠充电。
楚非将人也带到了花溪,事先打理过,女护士很痛快的开了口。
黎景曜深吸了口气,“你是说,那女孩可能变成跛子?”
黎景曜气场强大,此时又浑身氤氲着一层郁气,女护士颤颤巍巍道:“主刀医生是吴总带来的名医,我和其他三名同事只负责打下手,当时那医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还要看后期的康复训练,如果恢复的不好,永远站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黎景曜心猛的下沉,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手机滑落到地上。
“她、其他的伤怎么样?”
女护士说:“她身上大小伤口数不过来,我们都为她捏了把汗,怕她下不了手术台,不过还好,那小姑娘意志力极强,挺过来了。”
“其他伤、倒不是很要紧,就是手筋也断了,这个比较严重,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黎景曜缓缓蜷起手指,心里像被塞了捧冰雪。
那天他在吴北的私人别墅,居然都没看出来她受伤了。
她在生死关里闯过来,看到他是怎样的心情?
委屈,伤痛,想要倾诉?
可他那般冷漠,冷言相向,更过分的是之后的那个电话,让她彻底寒了心。
他恨不得杀了自已,恨不得唐夏受的那些伤,完完全全落在他身上,让他替她痛。
昏暗的灯光下,黎景曜始终垂着眸。
那冷寂低沉的身影,让一旁站着的楚非都感觉到了沉痛。
他也万万没想到,在桐山出事的是唐夏。
当时总裁就在山上,等于是亲眼看着自已爱的人被围杀,那种痛悔,恐怕无人能感同身受。
半晌,黎景曜摆了摆手,楚非会意,将女护士送走。
……
阳台,黎景曜坐在唐夏平时喜欢的躺椅上,身体前倾,静静看着花架上的一排花。
这些花比较耐旱,有阵子没浇水了,长势依然好,似乎这里的主人一直没有离开。
“怎么想起养花了?”
“这些花有助于睡眠,放屋里就可以改善你的失眠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