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兑现今天在异研所时的诺言,从最具象征性的地方将祂咬碎吞下,用人类的胃缓慢消化,最终和他的血液融为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陆见川几乎无法控制作为怪物的残酷本能。
祂需要用全部力量束缚兽性,才能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人类绅士,而不是将交接腕野蛮塞进爱人的胃里,把食道当成释放的通道。
祂浑身僵硬,看到方行舟脸颊绷紧,嘴唇轻动,用这个别扭的姿势轻轻咀嚼,健康整齐的牙齿有规律地挤压,仿佛在对待一场非常认真和严肃的进食。
陆见川的眼睛们迅速变得猩红无比。
十八条触手开始移动,同时卷住身边人的脖子、手臂、手腕、腹腔、大腿、脚腕……将他毫无保留地打开,像对待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献给恶魔的祭司。
很快,方行舟被堵住了所有的漏洞。
在给陆见川洗澡之前,他在浴室里似乎做过更复杂的清理,咬住触手的地方柔软无比,让陆见川几乎发疯。
祂把温暖的人类完全缠绕,一根触手尖探到床边,关掉了最后一盏昏暗的灯。
……
……
方行舟梦到自己溺亡在海洋里。
海浪前仆后继地冲击,冲刷他的身体,洗涤他的灵魂,用无穷无尽的力量将他桎梏。
他说不了话也动弹不了,只能温顺地敞开自己,像一叶摇摇欲坠的扁舟,在大海中起起伏伏……
睁开眼时,已经是又一个白天。
太阳刚升起不久,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柔的暖光。方行舟感到有冰凉
()的黏液滴在自己脸颊上,想伸手去摸,却浑身酸痛,酸到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眨了眨眼,去看墙壁上的挂钟,视野里忽然撞进一副极具冲击力的恐怖画面。
昏暗的天花板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触手怪物,脑花轻轻摆动,几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他身上,一条声带从上面垂下来,孤零零飘在半空之中。
“早安,宝贝,”声带用轻快的语气说,“昨晚睡得好吗?”
方行舟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咚咚直跳,几秒的灵魂出窍后才意识到——天花板上的怪物是他的爱人。
他用力深呼吸,朝怪物露出一个微笑,张嘴想要问他为什么睡在天花板上,可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里被长时间的过度打开,好像还残留着可怖的形状。
方行舟费了一点力气才勉强出声,听起来沙哑无比:“怎么……不睡床……?”
吸在天花板上的吸盘蠕动起来,陆见川像蜘蛛一样灵活地爬回地面,重新上了床,用触手亲昵地卷住爱人。
“我们的床不是很结实,一动就嘎吱作响,”脑花埋怨道,“我害怕打扰你睡觉,所以爬到天花板去睡。”
说到这里,祂微微一动,有些腼腆地补充:“我喜欢那个位置,可以整晚整晚欣赏你的睡颜。”
方行舟痛苦地做了吞咽的动作,用唾液润滑嗓子,声音终于自然一些:“听起来很变态,小鹿。”
脑花红了。
“是、是吗?对不起,”祂说,语气里带着没什么诚意的心满意足,“老婆,你的嗓子好干,我早上给你炖了冰糖雪梨,现在还温热着,起来吃吧。”
方行舟在触手的帮助下坐起身,缓了片刻,然后有些小心地下床。
一站起来,有什么东西淅淅沥沥地滴落,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诡异的甜腥味。
方行舟看向怪物,沉默两秒。
怪物立刻紧张地卷来纸巾,殷勤地擦拭,可越擦拭便滴得越多。
方行舟干脆迈出脚步,姿势有些别扭地朝浴室走。
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