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大氅,苏轻默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刚关上房门,便看见莫深从夜迁沉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苏轻默一怔。
莫深也有些惊讶,这个时辰了,这位苏小姐竟是还未歇息么。
他转向苏轻默,客气道:“苏小姐”。
苏轻默微微颔首,问道:“叶公子还未睡下么?”
莫深点头道:“主子还未歇息”。
看向夜迁沉的房间,苏轻默犹豫了一下,而后竟是
走过去缓缓推开了夜迁沉的房门。
莫深见此惊讶不已,仅片刻犹豫,便脑袋一垂,当作没看见一般,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眼下苏轻默闯主子寝房,他不拦吧,那是玩忽职守。
拦吧
他是疯了才会去拦!
他才不拦呢!
这般想着,莫深连轻功都用上了,眨眼间便消失在长廊之中。
苏轻默见此疑惑不已,心道这莫深为何跟逃跑似的。
房门全部推开,苏轻默抬脚走进,便看见了坐在桌案旁的夜迁沉。
却是,怔在了原地。
只见夜迁沉仅穿着里衣,虽发髻未散,可那墨发如瀑,鬓间微凌,几缕青丝挡于脸侧,竟是更为惑人!
那寂夜无垠的眸子,纵使在长睫之下,仍是遮挡不住的俊美无暇,让人怦然心动。
苏轻默紧忙移开了目光。
夜迁沉正扶额拄着桌案,苏轻默与莫深的话,他自然是听见了,却是未曾想,苏轻默竟是会推门而入。
缓缓抬眼,便见苏轻默走了进来,而那身上,正披着他的大氅。
苏轻默衣衫不整的被送到萧府,回清风餍之后,衣衫皆是槿夏去名絮衣坊取的,而大氅.
却一直穿的是夜迁沉的。
“苏小姐这是来送谢礼的?”
烛光之下,泛黄温氲,夜迁沉似乎不似以往那般冰寒,那声音低沉,如脂玉触手,微凉,细腻,甚是好听。
想起自己之前所说,将自己卖了,当做谢礼还给这人,苏轻默睫毛微颤,面色微绯。
别过头去,故作镇定道:“叶公子为何还未睡下?”
夜迁沉却道:“苏小姐为何未睡?”
苏轻默眸光一暗,缓缓走到窗前,垂眸轻声道:“明日一早,和亲仪仗便会入北祈境地,叶公子认为,宁依岚可会安安稳稳的,嫁入北祈?”
月光如水,倾斜而入,洒在苏轻默白皙的脸颊上,愈显清透。
愈发悲凉。
漫夜何长,而今夜注定.
不会安宁!
夜迁沉起身走到苏轻默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看向窗外道:“苏小姐是因宁可瑶,难以入眠?”
苏轻默惊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夜迁沉。
却见男子极为认真的看着窗外,华月映下,那绝美的眼角寒若结霜,眸如夜际,哪怕置身于这朗月清辉之中,也不见半分璀璨。
许久,苏轻默眸中波澜流涌,似询问,似笃定道:“这个天下间,是否没有叶公子不知的事?”
这人分明知道今夜和亲仪仗会出事!
他更是知道,自己忧心忡忡,所为何事!
苏轻默声如清泉,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何身份,才能无视太子,不惧皇权!”
而夜迁沉终于是看向了苏轻默。
只见女子那眸如清雪,烟波不荡之下,却是隐隐透着惊愕,与深深的探究。
与此同时,倞州。
倞州已是边境,出了倞州,仅一日车程的荒凉之地,便可入北祈境地。
云匮客栈乃倞州城内最大的客栈,而此时,江贤等人正在此处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