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宴深深凝视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卿颜绫,六年不见,你真是长进了。”
卿颜绫垂下眼,声音轻且冷:“人总是要变的。”
她面上伤口覆着一层薄薄的纱布,隐约有血迹渗出,刺痛了陆筠宴的眼睛。
他无声握了握拳头,掏出一物,滑到卿颜绫面前。
卿颜绫疑惑,拿起,发现竟是一管止血生肌的外敷药。
“你在陆氏的庆功宴上受伤,传出去丢的也是我的脸,你放心,我会对此事负责,不会让你脸上留疤。”
陆筠宴看也不看她,冷淡道:“我身边恰好有位医生,对皮肤瘢痕很有研究,今天晚上我会让他登门为你看病。”
“陆总费心了。”
卿颜绫知道他是好意,笑了笑:“不过不用了,我已经看过医生,没什么大碍,只要按时涂药,慢慢就会好。”
陆筠宴终于看向她,眉头拧起,语气冷厉:“那些医生的话可信吗?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没事,阿修,许医生他也帮我看过。”卿颜绫依旧拒绝。
阿修这个称呼炸弹一样瞬间在他心头爆开,陆筠宴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
“我说过,以后少跟许律修来往,就算你现在成了瀚海的经理人,也不过是个打工的,许家的门槛没你想的那么好攀!”
他盯着卿颜绫无动于衷的脸,舔舔后槽牙,语气危险:“否则以后等着你的,就不只是相亲!”
卿颜绫垂眼,面无表情的沉默。
六年前是这些无端猜测。
六年后依旧还是这套论调。
陆筠宴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她的沉默冷硬顽固,陆筠宴的怒火烧了半天,无法浸透。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冰冷凝滞。
良久,陆筠宴才吸了口气,收起U盘:“医生晚上八点会准时去。”
卿颜绫抬头瞥他一眼,陆筠宴虽收下她的东西,但就创汇一事,却没有表态。
她明白自己这点筹码分量还不够,便不再多问,反而换了话题:“薛总还好吗?”
陆筠宴冷哼一声:“死不了。”
“那就麻烦陆总替我向她问声好,她救了我,我很感激。”
陆筠宴冷冰冰扫她一眼,没说话。
这女人对所有人都温和知礼,唯独对他冰冷客套,油盐不进。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卿颜绫又补充:“那天,也多谢陆总相救。”
这句倒是真心实意。
却不是他想要的。
熟悉的烦躁再度升起,陆筠宴越待越生气,索性起身离席,看也不看她,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卿颜绫神情淡然,没有反应。
她独自坐在宽阔的会议室里,屈指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
那天的一切实在太过巧合,薛呈虽是她救命恩人,但有些疑问,还是不得不问清楚。
她掏出手机,拨通薛呈电话。
“是你啊。”薛呈很快接通,语气毫不意外。
“你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卿颜绫关心了两句。
“一点刮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薛呈随意应了,而后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天我本就想跟你坦白,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种事。”
“那我猜的没错,薛姐是被人威胁了。”
卿颜绫了解她的性格,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只是以你的地位,怎么还会受人胁迫?”
薛呈冷冷一笑:“在陆氏滚打摸爬那么多年,我知道自己并非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但我也不想因此失去一切。”
“所以对方拿那些证据威胁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