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绫眉尖微簇,向后退开一步,却又被陆筠宴攥住手腕拉进。
他手上鲜血横流,染红她的手臂。
卿颜绫终于忍不住开口:“陆总,你受伤了,去医院看看吧。”
“怎么?怕我污染了卿总的衣服?”陆筠宴眼中戾气浓重。
卿颜绫看了他一眼,无声叹气,回头对徐力道:“徐哥,车上有医药箱吗?”
“嗯,一直备着呢。”
徐力立刻跑到车上,拿回一个白色箱子:“这还是你在陆氏时,亲自买的呢。”
卿颜绫点点头,淡淡接过,脸上看不出半点回忆或怀念。
陆筠宴忍不住又拧起眉,冷声道:“她如今可是卿总,贵人事忙,哪记得那些陈年旧事?”
徐力瞧着几乎要被醋坛子腌出味儿的老板,立刻闭嘴,然后跑到一边去处理“后事”。
卿颜绫打开医药箱,轻车熟路地拿出镊子,就着路灯,帮他把嵌在肉里的碎玻璃小心摘掉。
捶碎玻璃的那一拳给他带来的伤害极大,陆筠宴手上血肉模糊,掺杂着细碎的琉璃残渣,让卿颜绫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陆筠宴盯着她,眼神深深。
她这幅样子,就好像她真的在乎他似的。
随即,他不悦地沉下脸,语气漠然,毫不在意:“又不是疼在你身上,少装模作样。”
卿颜绫没说话,用碘酒帮他消毒。
暗红色液体刚与伤口接触,陆筠宴手蓦地一抖,随即又忍住。
卿颜绫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陆总还是去医院吧。”
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
“徐哥,车子还能开吗?”她扬声问。
“没问题,只是撞坏了车门。”徐力回答。
卿颜绫简单帮他处理好伤口,就收起医药箱,朝车子走去。
陆筠宴却不动,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冷笑:“怎么?卿总还愿意坐我的车?”
卿颜绫回头,神情冷淡,语气平静:“陆总,在记仇?”
“记你这种蠢女人的仇,还不值得。”
陆筠宴冷飕飕剜她一眼,大踏步走过来,坐进车里。
“徐力,告诉他,要是不想惹麻烦,就从这里滚出去,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他,还有和他相关的任何人或事!”
临行前,陆筠宴冷冷吩咐一句。
徐力立刻领命而去,很快又回到车里,带着二人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无人说话,车里静默如死。
徐力被这股凝滞气氛压得神经紧绷,有点过敏。
好在很快,他老板就憋不住,率先开口:“我以为卿总会半路下车,没想到还真会陪我去医院。”
“陆总不用客气,你是因我受伤,这是我应该做的。”卿颜绫不冷不淡地道。
陆筠宴果然又被她的态度惹到,眉眼一凛:“卿总还真客气!我只是路见不平,顺手为之,用不着别人感谢。”
徐力瞄一眼后视镜,观察着到后面的暗流涌动。
今天,他老板心情格外恶劣。
卿颜绫说一句,他恨不得阴阳怪气地回十句。
但卿颜绫却始终不接话,大有任其东南西北风的平静。
“停车,让她下去!”
陆筠宴看她这幅模样,对先前她决绝弃他离去之事越发记恨,语气恶劣无比。
徐力知道陆总是真的生气了,有些同情地从后视镜看了卿颜绫一眼,靠边停下。
“陆总!”
卿颜绫眉尖皱起,耐住性子:“我很感谢你今晚的帮助,愿意陪你去医院,你不要再任性了。”
陆筠宴闻言,掀起眼皮冷冰冰